父亲和儿子（小说）

文/海天

夕阳如血，涂在半山腰上

崎崛的山路上走着父亲和儿子。

父亲弓着岁月拉弯的背喘着气走在前边，儿子在后面打着口哨撒着欢。

父亲踏着曾经磨烂了无数双草鞋的山路，感到力不从心。儿子像出笼的小鸟，觉得自己把山路踩得很低很低。

夕阳更红，路更弯。

一件半新衣服躺在路上。父亲捡起，沉思，又放下。

儿子捡起披在身上。

父亲转身训道：古人乐羊子拾金扔在野外，那才是美德，快放下！

儿子很执拗，仍披在身上。

夕阳将头渐渐向山后缩去，父亲和儿子即将踏上山顶。

上山顶有段陡壁，很短；还有条羊肠小道，小道弯而长。

父亲迈着老腿向羊肠小道走去。

儿子喊，爹，这儿很近，走这儿。儿子说着就爬上了陡壁。

父亲喊，娃，那儿危险，走这儿。儿子仍就从陡壁往上爬。

夕阳终于洒尽了最后一点余辉，父亲终于迈完最后一步，登上了山顶。儿子在上面等了好久。

回家后，父亲卧病不起。儿子不累，心却沉重。

广播表扬了儿子，因为儿子给灾区捐献了那件衣服。

父亲嘴角带着笑闭上了眼睛，儿子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