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相思
文/王淑君
闹喜的人们渐渐离去了,在这难忘的新婚之夜,我坐在充满喜气的洞房里,望着夫君兴奋而又疲惫地清扫着地面,脑瓜不知怎地一转,忽而想起了一位女友说过的话:“爱情这东西不得了!它‘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能使‘天堑化通途’”。想到这里,我不禁“嗤”地笑出声来,他闻声抬起头来傻呵呵地问我笑什么,我抿嘴不答,继续沉浸在甜蜜的回忆里……
说来可笑,我与夫君的相识,简直是偶然得再不能偶然了。我从小就生活在这座小城的一隅,而且从未想到女孩还有找婆家这码事。直到21岁那年,我从女友那见到一本杂志,无意中一翻,没想到,这下正撞到印有我爱情篇章的那页上,一组名为《爱的历程》的爱情诗一下子把我的心抓住了,几乎是毫不迟疑,回到家,我便按图索骥把信发给了这位作者,向他讨教写诗的技巧。同大多数女孩一样,那时我正生活在诗里。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我深深地爱上了他,全然不顾他比我大9岁。于是,我接连给他去了几封信,委婉而明了地表明了我的意思。谁知这家伙借口岁数之差高低不肯“就范”,急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慌乱中向他展开了强大的攻势。一天给他去一封信。
过后自己想想,觉得那时真是不可思议,决心之坚定,是我从来未有过的。后来,这家伙终于败下阵来,再后来才知,那时连我共有三位女孩追求他,尽管那两位是本地的,占有“地利”优势,但还是成了我的手下败将。
由于空间的隔阂(我俩相距500公里),平日的相思只能靠信函传递了。此后,我们算是给邮局创了收入,我几乎是每隔五天给他去一封信,他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在给我的信中,必附有他写的情诗。每到他该来信的日子,我便坐卧不宁,隔会儿便到门口看看,投递员在我眼里成了天底下第一大好人。
有一天,我从中央电台《今晚八点半》节日里突然听到他写的一首名为《垂柳》的情诗:相思太重了/压弯了你缕缕的缠绵情素/相思太浓了/浓得你翠绿欲流/一步/两步……/春渐渐深了/你再也抑制不住/索性挥舞起相思花/飞飞扬扬/飘飘洒洒/扑向情人的心头…
我听完当时激动坏了!连夜伏案给他写信。谁知左思右想总不能表达相思之情,干脆画了一张嘴,写了个大大的“吻”字,逗得他来信说我想吃了他。
三年下来,我写给他的信,足足达到两个长篇的篇幅,仅他附来的情诗就超过了200首。后来,我把他的诗分门别类地整理成一本集子,取名《红翅膀的爱情》,盼望哪家出版社将它出版呢!
难忘我俩的第一次见面,同时也是他接我去成亲。那一日,我拿出了化妆的最高水平,精心打扮好,然后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别一枚红发卡(这是我们约定的辩识标志)早早地去了火车站等待他。
这天真地太长了,在我,如同过了整整的一年,那份期盼,都深深地溶进了森林深处那忘我的初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