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褒河

文/薛海春

圣诞节前，走马汉中。

车过秦岭，公路盘旋曲折，来回往复，轻捷快步，顺势而下，及至褒河水库的上游，清泉潺潺，流水淙淙，我被吸引得如醉如痴，心像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揪住。

放眼望去，水库由窄变宽，先如一条碧绿的线，渐渐变成一条碧绿的带，带子越变越宽，形成扇子状碧绿的湖，湖的前方无边无际，像是一个浩瀚的海湾，水平如镜，水静如画。环顾四周，远山如黛，山幽谷暗，奇石插天，近岭巍峨，群山陡峭，松杉傲霜，白雪压枝，红桦山杨，密集成林。再往前走，仍然是古木丛篁，芳香泉岩。虽是隆冬，总给人一种秋天的感觉，俯视水面，又像是一江春水。

水库的边沿，碧灌丛生，怪石林立，碧水静冽，清沏见底，清晰可见水中的小鱼儿和水底的细碎小石，偶然传来一声清脆婉啭鸟叫，疑是步入唐人的诗画之境。望眼前移，库区水面，如一只多棱的巨镜，如一只巨大的玉盆，阳光照下，波光粼粼。

沿着库边前行，水面逐渐宽阔，几十里的水面，平静得不见波纹，干干净净，无叶无梗，就像一疋无疵点的绿色缎子沿山而绕。公路就沿着水库延伸，南来北往的人，无不伸首凝望，谁也挡不住诱人的景色。相传两千一百年前西汉宰相肖何，利用水源，为民造福，曾提出在汉江支流的褒河上筑堰引水，灌溉良田，他于公元前206年，便利用褒河谷口，修筑了汉中地区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水利工程“山河堰”，灌溉南郑、褒城几万亩良田，百姓为纪念当时策划施工的肖何与曹参，也称“肖曹堰”。三国时期，诸葛亮出屯汉中，劝农讲武，实行耕战政策，对山河堰实行“踵迹增筑”，踵事增华，继续以前的事业更加发展。今日的褒河水库，正是新中国成立之后，按照人民的意愿，在肖何当年创修的山河堰遗址前建筑而成的现代化水库。

边走边观，十分惊叹，上为绝壁悬崖，下是碧潭深涧，昔日所凿的栈道石窍，斑斑可见。传说当年一代枭雄曹操，驻兵汉中褒河谷口，运筹帷幄，才气纵横，但见褒河流水天上来，撞石飞溅衮雪花，挥笔题写“哀雪”二字，镌刻在褒河水中的巨石之上，后人诗云：“滚滚飞涛雪作窝，势如天上泻银河，浪花并作笔花舞，魏武精神万顷波。”

走过褒河，飞车急驰。南望汉中平原，沃野绵亘数百里，满地碧绿，绿得绮旎，处处俊秀，秀得出奇。其间，土腴人良，水木清华，颇似江南风景。真如古诗的赞美：“芃芃麦苗长，蔼蔼桑叶肥，”“平原沃野望不尽，麦陇青青桑郁郁”。接触中得知，汉中人恬淡而热情，宁静而开朗，安祥而奋发，就象一棵棵松柏，端庄秀气，积极向上，有一股山清水秀孕育凝聚而成的灵气，有一股地灵人杰世代相继而成的精神，这灵气，这精神，谁说就没经过褒河水的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