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当了一回“上帝”

文/徐慧萍

平时，我不大喜欢逛街逛商店。有一天，天气不错，又正值休息，我就信步走上街头，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一家鞋店。

两边柜台后面，齐刷刷地站着一批男女售货员，像走进电影电视中的某帮会大殿。不过，这些站着的人并无满脸杀气，过份的热情却教人感到很不自在。我不敢抬头扫视整个商店，只是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靠门口的柜台。一位中年女同志就立即迎上前来，拿起一双鞋对我说：　“想买一双什么样的鞋？你看这双鞋圆头、中根，这是今年流行的样子，穿起来脚又舒服又好看，你试一下，你穿上绝对好。”我经不住这热情的介绍，便试试。我试穿了一下，样子不错，但穿上夹脚。我脱下鞋，放下说：“对不起，我再看一下。”这位女同志还要给我介绍别的，我已往前走了。第二位售货员又迎上来，这是一位年轻小伙子，他拿起另外一双鞋说：“你穿多大号码的？”“三七的。”“那你看看这鞋，这是全牛皮的，这个鞋样子也比较新，而且很能装脚，三七、三八就算大号了，可你穿上看看，你穿上显得脚并不大。你不妨试试。这个棕色你穿上好看，不喜欢棕色还有黑色。你试试，给个垫，踩到垫上试试，是不是好看，挺装脚的。多少钱，是105元，这鞋原价150元，这里拆迁，所以我们降价处理。”我对他的热情有种忐忑不安，总觉得不买就有点对不住他似的。我硬着头皮再往前走，第三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售货员又开始给我推荐。“买鞋你看这鞋怎样？这是上海产的，质量绝对没问题，你看这是信誉卡，这是厂家电话。你看天气渐渐暖和了，再过一阵该穿裙子了，这种浅口的皮鞋正好，穿上裙子又漂亮又好看，而且价格也便宜，主要是号不全了，要不然还不会降价？这鞋原价98元一双，现在降到68元，就剩下这几双了，来，你试试，要不要都没关系……”

我不敢再往前走，不敢再看别的鞋，掏出钱，没讲价，胡乱买了一双；我的脑子一团乱麻似的，逃也似的走出了商店。走出店门，眼前仿佛仍有好多的眼睛像钉子一样盯着我的钱袋，又仿佛有好多的手从那些眼睛里伸了出来，每张嘴唇还在说快书似的上下翻飞碰撞，并似乎听到唾沫星进出火花，噼噼啪啪响。此刻，我的额头汗浸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