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人

（小说）　□文/刘殿学

午后，我眯了一会，刚起来，就忽然有人敲门。

我开开门，铁门外边站一个陌生的青年人，三十来岁。就问：你找谁？

青年人说：你就是刘作家吧？他说着，从上口袋里掏出我的名片来。

我在什么地方给过他名片？……说：你有事吗？

他很开心的样子，说：没什么事，我只是来谢谢你刘作家。

我更懵了，好好的，谢我什么？记得我这个人平时对别人没做过多少好事，何况我也不认识他。我看他并没什么恶意，就让他进屋来。

他一进屋，就握着我的手，连说谢谢。

我不明白，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我的手被他握得生疼。

他问我：你姓刘，对吧？

嗯。

写小说的，对吧？

嗯。

现在市文联工作，对吧？

没错。

上上个月的20号，你骑车去母亲湖钓鱼，对吧？没错。

走到五公里拐弯时，撞倒一个老头，对吧？

…是的。我想起来了，那天，我骑到五公里处，刚拐弯向北，一个老大爷从公路那边过来，因为左边来车，他往这边一让，撞在我的车龙头上，倒在路边，好一会才爬起来。当时，我吓坏了，扶起老大爷，要送他去医院。他站起来，定了定神，说，没事、你走吧。他说着，就自己走了。我不放心，追上去，给他留了一张名片，叫他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快两个月过去了，一直没有老大爷的信息，我以为老大爷没事了。今天，这个青年人倒找到门上来了，是不是？……我心里有些紧张，忙问他：老大爷现在怎样？你快告诉我。

青年人说：他死了。

他死了？……什么病死的？我吃了一惊。

不要害怕，刘作家，不是你撞死的。但你那一撞，他就病倒了。

那……我心里很内疚。

哎呀，刘作家，一个孤老头，年纪大了，你不撞，死，也是迟早的事，自然规律，对不对？你这一撞，我反而要谢谢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不懂。我望着他。

他又说：今年到九月份，我就三十岁了，等房子结婚，等了好几年。他一死，房产继承权，法院就判给我了……

我听得很不顺耳，问：你是他什么人？

侄子。

我心里有些生气，说：对不起，我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