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导读
石磨
关中
三四年没有回老家了。今年国庆节放假,我带着上中学的儿子回到了故乡。一进村口找不到自己的老家了。街道两旁新盖的二层楼房一家挨着一家,新房的装饰一家比过一家。先前的土墙土路,那半边盖的土房土屋荡然无存了。在村童的指引下进了家门,一家老少笑呵呵地迎了我们进屋。一进院落,环视一周,新盖的二层楼,屋面全是白瓷片,楼上楼下玻璃窗,铝合金推拉门,一切都显得那样的陌生。唯一能使我记得起的东西就算院内盖渗坑的那半扇石磨了,我顺手指着石磨问儿子,“你看这是啥东西?”儿子不在意地说:“那不就是有两个眼的圆石板么。”话音刚落,逗得一家人哄堂大笑。妈妈拉着孙子的手说:“瓜娃,在二十年前,全家人靠它磨面粉呢?”“这石板还能磨面粉,在粮店买就行了”。儿子不解地问奶奶。“你不懂,问你爸去。”妈妈笑着指向我说。
在我小的时候,爷爷曾如数家珍地给我讲述石磨的故事。几代传下的石磨是他爷爷那一辈置的家产。刚买回来时,石磨钝了,经石匠锤锻之后又用,这样反反复复,石磨慢慢地变薄了,上边的纹理也磨光了。以前,全家人靠人力推转石磨磨面粉。不知多少个星期天,多少个夜晚,在那昏暗的煤油灯下,全家人齐上阵。爷爷、爸爸和我推着石磨,奶奶、妈妈筛箩面粉,石磨噌噌地转着,面粉从石磨口像雪花一样飘着,箩面粉的柜子咣咣咣地吼着,单调、枯燥的圆周运动,伴随着我一天天长大。石磨周而复始地转了多少个春秋,谁也无法说得清。今天,石磨寿终正寝了,它的磨盘告诉人们,这20多年的变化是多么的巨大呀!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