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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99年05月19日
维权之页
03

一个无照非法生产的作坊业主,竟然逼迫工人在散发恶臭的工棚内每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工人们敢怒不敢言。一封读者来信引发的明察暗访,使记者初步了解到——

黑作坊里有多“黑”

今年4月初本报维权热线刚开通不久,便收到一封发自甘肃成县的来信。来信称:他们一行7人到浙江人朱丐平设在西安市未央区大明宫乡马旗寨厂子做棉毡。在那里,每天6点多就得起床,除过早上、中午两顿饭,每天要干到晚上十一二点钟,平均每天大约要干16个小时的活。他们从农历正月12开始,干到2月23日有三四个人撑不住了,希望老板给缩短一下工作时间,便遭到辱骂,其中一人还被老板打了一顿。就这样他们干了40多天分文工资未得,被赶了出去。最后多亏老乡凑了车费,才从西安返回老家…

读了这封文字潦草但字字饱含泪水的来信,记者的心深深被信中描述的该厂恶劣的劳动环境和非人的待遇所震撼:难道夏衍笔下的《包身工》又在今日的古城西安复活了。因为当时难以与写信人联系,为了摸清情况,维权部记者在几个夜间赶到西安北郊的这家工厂作隐性采访,实际看到夜间近11时这间工厂内依旧机器轰鸣,打工者受到非人的待遇。由于做贼心虚的缘故,当记者试图与工人深入交谈时,明显看到一个叫“永康”的小伙子的威胁,眼里显出惊恐的神色,连姓名、年龄、来自何处的基本情况都不敢告诉。

情况还不仅限于这些,一天夜里当记者采访回家刚进到屋子,这家作坊的业主电话便跟踪而至。先是要约记者谈谈,交个朋友,有事好商量。见利诱不成,便又以他与某某派出所关系好,恐吓要找人收拾记者。当即遭到记者的严厉喝斥。

面对各种威胁,更加激发了记者深入“虎穴”的勇气。记者决定亮明身份白天正大光明地去哪里看个究竟。

5月13日上午,记者驱车赶到马旗寨。走过一段数百米坑凹不平的小路,来到了隐藏在五六间旧房里的棉毡作坊。未见其人,迎面扑来一股酸臭味几乎令人窒息。就在这几间歪歪斜斜低矮的破棚内,四五个小姑娘正在两台“无纺针刺机”旁操作着,一条拴铁索的黄狗恶狠狠注视着来人。这里生产的棉毡系用碎布加工而成,用作沙发的敷料。由于没有任何防尘防护措施,被他们称作“黑花”的东西弥漫的到处都是,满院扔得全是烂布头,脏东西,恍如置身于垃圾场内。工人们满脸满身乌黑,看见记者现出一副茫然痴呆的神情。

与工人的辛劳恰相对照的是,业主朱丐平两口子还在内屋关门睡觉。看来人极不情愿的穿衣出来。从询问中得知朱系浙江永嘉人,来这里已干了近两年。当记者亮明身份后,一名自从记者进屋便尾随其后的染发女子

(后得知系朱丐平之弟媳)便挑衅性的问记者:“那么多工厂,你们能管得过来吗?”记者告诉她我们是工人报的记者,凡是侵害职工的事就要管,而且要管到底。正说话间,记者突然发现西边一个仅十来岁的小男孩光膀子干活,便上前寻问,那个叫“永康”的小伙子忙上前代为对答。他一会说这小孩是15岁,一会说是16岁,还说这小孩是他亲戚。至始至终这个叫“永康”的小伙子一直不让旁边其它小姑娘讲话,气焰颇为嚣张。但从侧面了解发现几个小孩都是“永康”

“找来的”。看来,这个“永康”扮演有特殊角色。

记者问及向报社求助者在那里打工的情况,朱丐平不顾满院易燃物品,叼着烟卷连说这些打工的没有良心,胡说八道。他一会儿说这几位打工者的50元路费是他掏的,一会儿又说借过他的钱……接着又称他给十几个打工者每人每月工资多则220元,少也180元,还管吃饭。夸耀对打工者如何如何好。

随同记者来访的大明宫工商所雷国庆同志问他有无办照,朱丐平连称有照,但就是拿不出。最后又称与村东的其弟共用一个照,我们便坚持随朱丐平过去看照,只见其弟的厂子也有两台大设备,但除了一条恶狗外,却悄无一人。见朱丐平根本无任何手续,工商局同志指出他无照经营,雇用童工等问题,当即命令他停产关掉设备,到所里听候处理。朱丐平再三狡辩已无济于事。

这个无照经营两年,无任何防护措施,坑害打工者、雇用童工的“黑作坊”暂时被停了。但对于我们而言,尚有几个未解之谜……

本报记者 郝振宇 王仓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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