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看老戏

文/秋子红

一定有那么一个令我神清气爽的快活日子，终于放下手边的琐事心头的万千牵挂，悄然走出这座熟腻的小城，将自己放置在我曾熟悉极了的乡村戏台子下，听铿锵锣鼓激越板胡声中秦腔角儿那天高风紧大风起兮云飞扬的古朴唱腔，看飘飞旌旗刀亮剑影深处牵马小卒翻腾起满台土雾，为小旦们那斜飞鬓角的眉下一双水汪汪的桃花杏眼美美地遐想，为那一声声高亢人云雁唳鹤泣的苍凉、雄浑唱腔由衷地叫好，为那一个个古老的前朝旧事，再真诚地感动一回……

老戏，真的很老。它象民间水土千年酿出的一窖好酒，啜饮一口，能让人血热心动！如今，已没有人知道，它是尘封的岁月深处，哪一个落拓书生在驿馆还是在深山古刹中写出的心中的梦想和梦中的渴望，但那一出出才子佳人、帝王将相、忠烈奸邪、恩恩怨怨的古老故事，却从昨天一代又一代唱到了今天。老戏，是历史古老的回声，是现实人生真实的寓言，也是人世间万万千千的生命生存状态的写真。

认人难，所以生活中常教你始终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但老戏中有。老戏，那种参差对比的艺术手法，恰若太极图上的黑白双鱼，美与丑，善与恶，奸与忠，黑白分明，又相衬相生。想去看老戏，更想在那一个个古道热肠赤胆忠心保家卫国重义轻生的古老故事里，让被物欲和世俗涂染的心灵，纯净一次，简单一次，也崇高一次。

我在乡村长大，老戏，是我童年的歌谣，更是我儿时的伴侣。如今，在“流行音乐”铺天盖地严严包裹着的城市外面，老戏，依然扎根在我故乡父老乡亲们的心中。老戏，那古老的歌唱，是我心灵深处的乡音，是我生命的母语，我知道，沉浸在老戏中，我的灵魂才能触到我生命的根…

深陷在琐琐碎碎平平谈谈的生活中，总有一些日子，烦了，闷了，无聊透顶了的时候，我听见，心底轻轻飘着一种声音——噢，去看老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