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胆子（小说）

文/黄自林

单丽刚上夜班时，对妈妈说，妈妈我怕黑夜行路，我怕黑夜里冒出个人来拦住我……。妈妈想了许久，说，妈妈给枚石头你做胆。单丽说，什么石头？妈妈说了一个故事，说她年轻时上夜班也怕黑夜行路，怕路上突然冒出个人来。一回，真的有一个男人在黑夜里冒出来拦住她，要强暴她。她害怕极了，她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慌忙中她碰到了地上的一枚石头，她想起有一天上班被开玩笑的工友扔来一枚螺丝母砸在膝盖上，疼得她许久站不起来。她有了主意，石头给她壮胆了。当那男的扑上来时，她没有蛮拚，表示顺从，一只手还摸了摸男人的膝盖，那男人被麻痹了，她抓起石头冷不防往男人的膝盖猛砸，男人疼得要命，她逃脱了。

单丽记住了这个故事。她想，那时妈妈真勇敢机智，她也会一样的。开始，她在路上捡了枚石头，放在自己的坤包里，随身带。后来就不带了，她在路上寻石头。她走的是城郊的一条环山路，黑夜里又静又长。她几乎花了一个星期天的时间，把路上的石头均匀放好，每隔一二十米放一枚。大约过了半年，她并没遇上什么，把石头忘了，但胆子大了。

没想到一个黑夜，冒出两个男人在路上拦住了她。两个男人先洗劫了她身上的首饰和钱物，然后把她劫到路边的一块坡地上，她明白了要发生什么，一阵心慌害怕过后，她镇静下来。她明白害怕将付出惨重的代价，硬拚她远不是两个男人的对手，她想到了妈妈的故事和石头。她对两个男人说，不就是玩玩吗？得找个好地方，比如松软的草地。两个男人以为她很现代，或者说很开放。便一左一右地随她找草地。其实她是在找石头，她用脚慢慢探、慢慢找，又用手摸摸，摸到一枚石头，她坐了下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坐在两边，把持住她。男人要动手时，她说，别忙，先打个赌，我有一个办法斗赢你们两个。男人已把她当作手里任由宰割的羔羊了，一个小女子，会有什么办法？男人说，有什么办法你就使出来。她就用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摸了摸两个男人的膝盖，一只手抓起石头说，就这样。“口外口外”地一左一右猛砸了过去，两个男人抱着膝盖在地里打滚，单丽她扬长而去。

回到家里，她把这事告诉了妈妈。妈妈惊呆了，说，真的？她就把沾着石头泥的手伸给妈妈看。妈妈说，可是，我那个故事是瞎编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