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导读
文文是我的一位工友,在那个多为“须眉”的世界里,她很受大家“宠爱”,可她还是被逼走了
工友的“太阳”
文文是我的一位工友,在那个多为“须眉”的世界,她很受大家“宠爱”,可她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一心想“跳槽”。
文文很漂亮,但一点也不文气。就是夏天,白皙的脸也遮着一个大口罩,好像单怕车间里的药尘玷污了自己那张好看的睑,可工衣的扣子总扣不严,有意在胸前留一大片空白,吸引得老少爷们专朝那个地方盯。文文也不在乎。盯急了,她大骂一声“当心看瞎了你的狗眼。”那语气极其有力顺口,尖声浑气地从口罩后面发出来,骂得大家一阵好笑。
工房本来就不规则,狭长的像个盒子,没人有人都一样的沉闷,仿佛一条死谷。男工大多数在前,女工大多数在后,大有“半江瑟瑟半江红”的诗味。机器一响,天动地动,人整天干一样的活,都也成了“机器”,固定的转动,车间的生产气氛很死。
文文像什么都没有似的进来(她老迟到),喋喋不休的话语就跳满进工友的耳朵,女工嫉妒地躲开,男工都全围了过来,众星捧月似的,随便她说什么大伙儿都爱听。边说边干,产品一模接一模地下得很快,领导也搞不清大家干活哪来这么大的野劲。
“世界本来就是由男人和女人组成的”。在这个男性多的小小世界,多出一个会说话、乐意和大家打闹的女人,世界就变得绚丽多彩起来、文文成了男工友心中的“太阳”。
“太阳”也有黑子,慢慢的,话多了,和男工的特殊关系让女工友眼红。班长在女工的怂恿下,给文文安排了扎实的活儿,以致让她上班再也没有时间去发挥自己的“光芒”。女工友还像躲“瘟神”似的躲着她,使她知道什么叫作孤苦伶仃,什么叫作人言可畏。
文文病倒了,她累倒在工作台上,被迫休假一个月。车间突然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男工友心中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干活都懒洋洋的。而当文文满脸笑容地又来上班时,有人竟失口喊出“太阳又出来啦!”那天的班产整整比往日多了2.5万。可后来,文文还是被女工们的冷漠逼着调走了,她走后,车间的人都很想念和她在…起的日子。
(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