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遇

文/简飚

那天，我经不住朋友的怂恿去参加一个家庭舞会。一踏进那旋转的世界我便意识到自己是个只配当观众的料，于是，便沮丧地坐在沙发上。

“这儿可以坐吗？”轻曼的音乐中，一极甜极柔的声音轻敲我的耳膜——对面，是我的笔下也难以描述出来的倩女。

“当然可以，请坐。”我爽快地回答。

她道声谢，便坐了下来，认真地翻动着手中的那本书，仿佛置身于一个无人世界。我一阵激动——朦胧的灯光里，我看清了那本书正是我的诗集《东方的梦》。

“你也喜欢诗？”我控制住自己的激动，鼓起勇气轻问，但那“也”字吐得极轻。

她抬起头，迷人的面孔好象涂满惊讶，极甜极柔地说：“季军是我最崇拜的青年诗人！”季军即是我——《东方的梦》的作者，此时正晕乎乎的。

朋友及时地走过来向她作了介绍，我们就这样认识了。那天晚上，我侃侃而谈，但丁、荷马、惠特曼、徐志摩、汪国真……都谈到了。她静静地坐在一旁，象个小学生，偶尔问一句，声音极轻极柔的。

相爱正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我惊异于这种缘份的奇异，略一构思，发觉这竟是一篇小说的素材，我坦率地给取了个题目——《艳遇》。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徘徊在电线杆旁，想利用等她的机会为小说有一个拍案叫绝的结尾而构思。我数过多次，这根电线杆正是河滨大酒店从左边数第五根——今晚她指定的约会地点。绝不会错。我坚信。

夜色，已经很深了。

大酒店三楼，我身边这根电线杆正对的房间里灯还亮着。在薄如蝉翼的窗帘后边。一个袒胸露乳的女人正把一个男人拉到窗前，指着正在路灯下徘徊的我，声音极绵极柔极软地说：“我可不是那种无人要的破烂货。你知道我的狂热的追求，是谁？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青年作家季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