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工人报官方网站 | 陕工网首页 今天是
跟帖评论自律管理承诺书  不良信息举报电话:陕工网(029-87339475)
出版日期:2000年07月11日

陕西工人报社会经纬 残酷的非洲割礼 辽宁治理司法腐败出重拳 成都千人哄抢“伟哥” 广告

当前版:第A7版:社会经纬 上一期  下一期 上一版  下一版
版面翻页
社会经纬
07

残酷的非洲割礼

文/刘梦熊

来到乌干达奇奔巴农场不久,我们常常在乡间便道上碰到一些奇怪的人群——他们五六人一伙,有的胸前挂着一小型的长鼓,不停地敲击着发出“咚!咚!”声,到了村庄就扭着腰肢跳起舞来,其中有一位少年特别引人注目,他那黑黑的脸庞用白色颜料绘画成一张怪异的脸谱,有点像京剧里的花脸,头颈和手腕上套着用嫩草和鲜花编织的花环,臀部还捆着一把绿油油的茅草,不停地东摇西晃,非常有趣。

“他们是去参加舞会?”

不像。

“他们是去参加节日的盛会?”

也不像。

他们到底是去干什么?令人百思不解。后来,乌干达工人告诉我们,他们是去通知亲朋好友,那位少年即将举行“割礼”。

“割礼?!”我们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以为“割礼”就是我国古代的太监“阉割”。

“‘割礼’是人生的重大仪式,每个男子在18岁以前都要举行隆重的‘割礼’仪式,这是男孩长大成人的标志。”乌干达工人告诉我们。但“割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仍然是个“谜”。

一天,我们应邀参加了一位乌干达少年的“割礼”仪式。

车在坑坑洼洼的乡间便道上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就到达农场附近的一个村庄。伞状的芒果树下已聚集一大群人,来自各村的亲朋好友和本村的村民,众人围成一个大圆圈,中间站着一位头颈、手臂戴满花环,脸和上胸脯上涂着白、黄相间的颜料的少年。今天就是为他举行“割礼”仪式,瘦小的个子,脸上长着一双机灵的眼睛,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亲友们将一件件礼物——衣服、食品、鲜花等送给他以表示祝贺。鼓声咚咚,歌声阵阵,大家抖动双腿,扭起腰肢,兴致勃勃,翩翩起舞。舞蹈的节奏越来越快,有时要倒地翻滚,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这时主人端上几坛自酿的美酒,将一根树枝做的吸管插入坛内轮流吸起来。休息一阵之后又接着跳舞,累了吸酒……整整热闹了一个多小时,中间那位少年似乎已经跳得精疲力竭,酒也吸够了已有点醉了,东摇西晃。人们仍然围着他不停地跳,最后似要昏倒在地,亲友们扶着他来到芒果树旁坐在草地上。“胆子大一点,不用怕,‘割礼’后就成人了,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亲友们在鼓励他。

“割礼马上就开始了!”乌干达朋友告诉我们。于是我们也跟着去看个究竟。

那位少年躺在一张破席子上,脱掉裤子,看上去他非常紧张,双手在不停地发抖。

割礼师是当地的一位乡村医生,约摸40来岁,上身赤裸,只穿一条短裤。他先在旁边的一条水沟里洗了手,到来少年的身旁,随手用割礼者的裤子擦去手上的水,俯身对少年说:“祝贺你割礼,不用怕,我已干了20年,技术是一流的,只要几分钟手术就可以完成,一点也不痛。”接着几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按住少年的手脚。这时,乡村医生取出一片铁锈斑斑的刀片,在没有任何消毒,没有一点麻醉药的情况下动起手术来,用刀片一点一点割下男孩的包皮,顿时,男孩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叫声,拼命挣扎也难以动弹,几乎昏过去,惨不忍睹。大约五分钟将包皮割下,再用一枚长长的植物刺作针缝了几针,最后从一只小瓶子里倒出一点紫色的药水(据说是草药的汁)擦在伤口上算是消毒了。

12月的一天,我们与医疗队的同志去乌干达的Kapchorwa地区旅游。医疗队的同志介绍:这个地区的塞比尼部落至今仍在流行少女的“割礼”,那种用刀片把女性的性器一点点割掉的残忍场面,使人大吃一惊。途经塞比尼部落的一所中学时,我们进入校园稍事休息。一些女同学马上围了过来,与我们亲切地交谈起来。其中有位名叫贝翠丝。克门特的女孩听说我们中有几位女医生就非常激动地诉说起来——“我是塞比尼部落人,今年16岁正在念中学三年级。12月对我们塞比尼少女是灾难性的一个月,我们要接受‘血腥的传统’进行‘割礼’,这是一项残酷的习俗,非常痛苦,令人不寒而栗。我们不愿重蹈母亲们所经历的道路,但这却是塞比尼部落女儿的唯一途径。如果我们拒绝,就会遭到‘去死!去死’或“娼妓!娼妓’这样的恶毒诅咒。”

“你们不会逃走?”

“逃得了今天也逃不过明天,部落首长的户口簿上清清楚楚地记载着每个女孩的出生年月,每年的12月都要清理一次进行登记,一个也逃不了。在我们塞比尼部落一个未举行过‘割礼’的女子被认为是背叛者,永远不得嫁人,即使幸运地有人娶了她,也被禁止给奶牛挤牛奶,禁止进入她丈夫的牲口棚,甚至禁止从家庭的玉米仓里获得食物,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割礼’不仅残酷痛苦,整个过程也是非常令人害羞的,因为你的父亲、兄弟、邻居,有时甚至公公都会被邀请观看手术。我们有一位女同学,为了抗拒‘割礼’,去寻求警察的帮助,而被逐出家门,流浪街头……尽管我们非常厌恶,痛恨这项残酷的习俗,但出于种种压力,事到临头,她们一个个又乖乖地回家接受‘割礼’了。”

我们告别中学生继续上路。车离开柏油路驶入一条坑坑洼洼的乡间便道,似乎已经进入山区,路旁是莽莽的原始森林,约半小时许到达一个塞比尼部落聚居的山村,村口聚集着一大群人,正在高歌狂舞。下车一看,舞者全是妇女,中间围着一位少女,见那阵势是在举行女子‘割礼’了。果然,跳了一阵之后,那位少女被请到一侧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一位乡村医生开始为她施行‘割礼’手术。我们几个男士只好站在远处观看,女医生则可在近处观看手术。

手术一开始,那少女疼痛难忍,发出凄惨的呼救声:“救命呀!救命!”,她拼命地挣扎着……十几分钟之后,呼救声越来越微弱了,手术整整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术后亲友们立即送上礼物以示祝贺。

“太残酷了!太残酷了!”两位女医生观看“割礼”后,愤愤不平地说。此时,我们过去拜访了那位“割礼”医生。她高高的个子,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看上去五十来岁,身体挺硬朗,她的手中还握着沾满鲜血的手术刀——6英寸的铁钉打成叶片状小刀,并将其一边磨利,这种工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使用至今还是一个谜。我们问她:“用什么东西消毒?”她摇摇头说: “没有。”

“罗莎是我们塞比尼部落闻名的割礼专家,她为很多女孩施行割礼手术都非常成功。”一位年长的妇女介绍。

这下可打开了罗莎的话匣子:“我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已经记不清了,但我清楚地记得是在1966年12月举行割礼的。现在是13/1≯子的母亲了,长期从事割礼,在最近的9年中曾为700多个女孩施行割礼手术,常常被人邀请到家里为女孩割礼,我为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罗莎颇有几分得意地说。

“在爱滋病(乌干达属高发病率地区)流行的今天,割礼增加了爱滋病传染的机会,那手术刀是否只用一次?”有人问。

“从理论上讲应该如此,但实际做不到,我也不可能制作那么多小刀,六七把小刀就够我用上10年了!”罗莎非常坦率地说。

据考古发现,几千年前的埃及木乃伊中就有受过“割礼”的妇女。当今,这一血腥残酷的“割礼”习俗仍在非洲的32个国家中流行,每年有数百万无辜的少女遭受悲惨的命运。拥有8700万人的尼日利亚,女性“割礼”仍在流行,女医生阿迪哈每天至少要偷偷地(政府严禁)进行5例女性“割礼”,每人收费3—4美元,一块大贝壳和一张刀片就是手术的全部工具。

如果说,男子“割礼”从手术上说还有一点点医学根据的话,那么女子“割礼”就是毫无道理了。对于非洲妇女“割礼”仅仅是悲惨人生的开始。 “割礼”留下的后患,给她们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因“割礼”而受感染仅尼日利亚就达50多万人,更为令人担忧的是因手术的不消毒而染上爱滋病病毒; “割礼”手术造成的阴道闭合,给婚后的性生活造成无法忍受的痛苦,许多人不得不进行阴道开口手术”“割礼”给妇女生育带来很大的困难,分娩时还要再进行切割手术,非洲某些地区的婴儿死亡率高达38%也与此有关

为废除残酷的“割礼的习浴,世界卫生组织作过很大的努力。1979年世界卫生组织在苏丹首都喀土木召开了会议,通过一项决议,要求非洲各国政府制定政策废除“割礼”,1980年,联合国基金会公开宣布要求废除“割礼”。非洲各国政府也作了不懈努力,制订了禁止“割礼”的政策,但由于这一习俗根深蒂固,困难重重。乌干达的Kapchorwa地区议会于1988年11月23日以14票对4票通过一项法令宣称: “规定塞比尼部落所有18岁以上的女孩必须接受“割礼”……坚持不接受“割礼”的人被认为是社会的渣滓而遭受摈弃。”

放大 缩小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