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蝴蝶胸针
文/刘俊
那枚蝴蝶胸针是晓爽送给我的,它已经伴随我十三年了,我平时不舍得戴它,只是偶而在朋友的聚会上我才将它别在胸前。蝴蝶的翅膀是彩色玻璃做成的。就连它头部的纹路都很逼真,生动。每当看见这枚胸针,我就想起晓爽,她五年前去了深圳,从此我们天各一方。
晓爽和我的认识是自然中的偶然。那日她家搬到我家的楼上,她父亲来我家借钳子看见我坐在小椅子上看书,那时我患病在家,几乎没有一个朋友,只常常和书作伴。她父亲说要介绍我和他的女儿认识,我笑着点点头。
那天傍晚,晓爽第一次来我家找我玩,我打量她,一个瘦小的女孩,眼窝有些深陷,被太阳晒黑的皮肤和额前的一绺自来卷,还真有点象外国人呢。她举止大方,对我并没有陌生感,她问我是什么病?上学了没有?我说是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而且这病是治不好的,就是因为病我才没有上学。我停顿了一下又说: “现在我已经自学到初一的课程了!”说到这儿我有点骄傲,因为这对于一个没有上过一天学的人来说是多么艰难啊!她听后诧异地瞪大眼睛,好象在说“这可能吗?”在她恬静幸福的童年生活里不曾尝过疾病带来的灾难,又何尝体会过求学无门的难处?晓爽是不能够设身处地地理解我的,但我并不怪她。
晓爽是个十分有爱心的女孩。我们认识后,她经常拿来一些歌曲磁带让我听,还送给我一些学习的书,我灰心的时候她鼓励我,给我讲张海迪刻苦学习的故事,就这样我们成了要好的朋友。她每天放学路过我家门口总要先进来说上一些她们学校的事然后才回家,有时饿了就卷一张煎饼吃,我们边吃边聊。我也习惯她常来,一天中没有看她一眼,我就会感到缺少点什么。可是这样快活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晓爽要搬家了,她爸爸单位分了新楼房。
晓爽走的前一夜,她住在我家,隔着窗外朦胧的月亮,我们谁也不说话,在月光下晓爽是那么美丽动人,深深的眼窝,翻翘的眼睫。她的目光中有点点晶莹的东西在闪烁,我不敢再看她。我心中希望晓爽日后交了新朋友而不会忘掉我,要知道,我是多么想和她做永久的朋友!
第二天早上,一辆装满了家具的大汽车载着晓爽和她的家人走了。临走之前晓爽含泪送给我了这一枚蝴蝶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