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连紫阳城

文/王习哲

早晨，淅淅沥沥的雨声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抬头向窗外望去，整个紫阳城笼罩着一层薄雾。错落有致的石板房、造型独特的木牌楼，被雨水冲刷得清新而明净；逶迤蜿蜓的石板路上偶尔有人披着雨衣匆匆走过，那倒映在青石路上的影子也隐约可见；看远处，茫茫雨雾中一片苍苍，如一幅淡染的水墨画，令人神怡。须臾，雨停了，雾散了，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色：一朵朵白云沿着山坡神奇地变化着，一会儿似山腰缠上了洁白纱，一会儿又轻轻落下，遮住了山脚。山便显得特别高了，山间的村舍似飘在半空中，我便仿佛身在唐诗的意境中了。

我漫步在崎岖的小巷，欣赏那造型别致的屋角飞檐，看那一道道裂痕重重、斑迹累累、经历了百年沧桑的木牌楼。牌楼下不时走过背背篓的上山人的艰难步履，却照样与在幽暗的屋檐下晃动着身影的卖饼人互相开着原始而粗俗的玩笑。我突然感到，这里的山，这里的屋，这里的事是那么和谐，那么古典而又自然，这不也是一种美的历史和文化么？

当我终于在小巷里找到一块理想的石板坐下来开始作画时，有乡人过来问候我了：“你吃了没有？”说话间已搬来了凳子，又放上一杯清香四溢的紫阳茶。这让我一下子感动了：多纯朴的乡情，多好的乡人呀。

夜幕降临了，码头周围亮起一片灯光，灯光倒映在深蓝色的江面上，随着微波荡漾，仿佛一片浮在水面上的闪烁的珍珠，和那布满在天空中的群星交相映辉，月亮也悄悄地落在水里，江水里便泛起一片抖动着的清凉的光。岸边停泊的小船和房屋的倒影，随着江水一块儿颤动，似乎在为美丽的紫阳城低声欢呼。于是我登上小船，向那一片光影驶去。清凉的江风抚摸着我的全身，使我不由得一阵颤栗，呵，我真地以为自己走进了宋人的山水画中了。于是我一住半月，留连而忘返。

啊！紫阳，你这令我魂牵梦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