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陕北农民与习近平的兄弟情

□文/阳坡

省长家作客，著名歌唱家彭丽媛为他下厨做饭

吕候生，陕北延川县一个山村里的残疾普通农民。提起他除了小山村里的人可能谁也不会知道。但这个普通农民却有幸到现任福建省省长的习近平家里作客，著名歌星彭丽媛为他下厨炒菜做饭，问他饭菜可不可口，和他聊天拉家常。

那是2000年元月的一天，吕候生来到福州，去福建省委找省长习近平。一见面，习近平就关切地问：“手术后病情怎样？”吕候生答：“恢复得很好。”习近平反复地抚摸着吕候生的右腿，让他把假肢卸下来，仔细地看了看那条残腿，见伤口愈合很好，高兴地说：“我的农民朋友大难过去了，咱一块合影作个纪念吧。”吕候生激动地紧挨着习近平，留下了幸福的镜头。当天晚上，习近平请吕候生在省政府餐厅吃了饭，祝贺他战胜病魔。饭后又安排吕候生住进宾馆。第二天下午，习近平又安排司机将吕候生接到自己的家里。

吕候生进了习近平的家，见一个很面熟的女子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做饭。左看右看让吕候生大吃一惊：这不就是常在电视上唱歌的彭丽媛吗？这不就是习近平的婆姨！候生傻傻地愣在门口，不敢迈步，不敢进屋子。鼓丽媛微笑着揭起挂在门上的竹帘，迎他进去。彭丽媛为吕候生沏好一杯茶后，又将一包香烟递到吕候生手里说：“在这儿你随便一些。”

吕候生虽然到福州来过几次，但还没有见过彭丽媛的面，他问彭丽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中午从北京坐飞机，下午三点钟回到家里。”彭丽媛答道。

“你是回来过周末哩！你们公家人真好，有礼拜天。”候生憨憨地笑着说，把嘴角的香烟燃着后又问：“习近平呢？他让我来，他又不在。”

彭丽媛说：“刚打来电话，他正在开会，结束就回来，你先坐着，让我给咱烧几个菜。”

吕候生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等习近平回来。他和习近平之间的一幕幕往事不由地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艰苦岁月，陕北汉子与插队知青结下手足情

1968年，习近平从北京到梁家河插队，吕候生当时是梁家河大队的团支部书记，他们年龄相仿，都血气方刚，一块在黄牛屁股后吆喝，一块在战天斗地的工地挥汗如雨。习近平就住在吕候生家的小土窑里，两人同睡一个炕头。习近平不会做饭，吕候生就把习近平做饭的事彻底“承包”了，习近平酷爱学习，干活一天回来，常在煤油灯下读着吕候生连书名都不认识的书，每一本都有砖头厚。那些个夜晚，吕候生憨憨地坐在油灯的一旁，陪着习近平看书写笔记。习近平晚上睡得迟，早上常起不来，吃了早饭，还要上山，做早饭自然是吕候生的事了。

1972年8月，梁家河大队的北京插队知青习近平作为农村的积极分子，被延川县抽调到冯家坪公社赵家河大队搞路线教育，时间不久，习近平回了一趟梁家河，找来吕候生，在煤油灯下拉了一晚上话。习近平说：“我现在才是团员，我想入党，也想当书记，你说行不？”吕候生说：“肯定能哩，你有文化，见过大世面，入党不会太难，当了书记会干得很好。”习近平说：“我家庭比较特殊，怕入不了党，再说梁家河姓氏矛盾这么复杂，会让我一个外来的毛头小子当领导？”吕候生说：“上边的事我没办法，村里群众的工作我敢包哩，你就一百个放心。”此后，吕候生在村里逢人就说习近平的好话。刚下乡时，习近平不适应农村艰苦的环境，没有长期待下去的思想准备。别的知青天天上山劳动，习近平却随意，一年中几次回北京或去其他地方。群众有些看法，自从那晚谈话之后，习近平的精神面貌变了。

一到晚上，吕候生就带一帮年轻人到小土窑里听习近平侃大山。习近平给大伙摆书场，讲古今中外事、讲北京、讲大山外的世界。村里人深深地爱上了知青习近平，老老少少都爱去找习近平聊。人太多，屋里坐不下，吕候生就在院里摆个桌子，再点上一盏煤油灯。那时，习近平写了十多份入党申请，村里报到了公社，当时的文安驿公社因习近平家庭原因不敢批，直到延川县委讨论后才得以批准。

习近平当上了梁家河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后，给村里办了沼气，解决了烧柴问题，省政府在此开过现场会。那时北京市给延川的包括习近平在内的三位插队知青每人支援了一部车。习近平领着吕候生把车换成了摩托，为了方便社员，又把摩托换成了手扶拖拉机。那台手扶拖拉机给每家每户碾打过庄稼、拉过碳、送过肥。十几年后，手扶坏了，生产队划成作业组了，有人要当作废铁卖掉，被吕候生给挡住，直至保存到今天。

1975年，习近平去北京上清华大学，临走时家家户户都请他吃饭，走的那天，全村人都没上山干活，排了好长的队送他上路，送了一程又一程，送了十里路，到了一个叫木瓜山的村里，大伙还在送，习近平哭了，他说：“我不想走了。”吕候生几乎是吼着说：“你快走，你上了清华大学，我们就有条件去北京，要不去北京没有人管我们饭。为我们看看北京，你也应该走。”之后送行的人回去了一半，吕候生领了十几个基建队的年轻人一直步行60华里送习近平到县城，晚上又一同挤在国营旅社的一间平房内休息。第二天他们和习近平照了分别照。那是山里人第一次走进照相馆，总共花了五块五毛。习近平要付钱，吕候生不让，十几个年轻人你三毛他五毛给凑够了……

疾病缠身，老朋友伸出援助之手

时光一晃已过去30年了。

1994年，不幸降临到吕候生的头上，他右腿患了骨髓炎，在延川县医院、延安市医院治疗两个多月，花了6000多块钱仍不见好转，本来就贫困的吕候生债台高筑，亲戚处借了，朋友处借了，还贷了款，他到了无处再能借来钱的地步，只好在家里让病魔折腾。后来病情越来越重，再不抓紧治，就会危及生命。实在没有办法了，吕候生给曾在梁家河插过队，当时任福建省委常委，福州市委书记的习近平写信说了自己的状况。信发出不到半个月，习近平就给他寄来了500元路费，请他去福州到大医院里治病。

行走不便的吕候生从延安坐火车到了福州，接站的秘书陈斌对他说：“从陕北来这里，你辛苦了，习书记原说要来车站接你，因临时有要事来不了，为不耽搁看病，咱直接到医院。”

当天晚上11点多钟，习近平忙完一天的工作，连饭都没顾得吃就来到了吕候生住院的福州市第一医院，拉着他的手，与他拉了两个多小时的话。习近平说：“看见你的腿成了这个样子，我的鼻子发酸，我的腰和腿上也有病，是在梁家河落下的。七三年冬天，我刚当支部书记，领社员们到寨子渠打坝，当时的气候，陕北人说得比较形象，‘依门叫狗’，天寒地冻冷得受不了。咱们去打坝，河渠里冰块极厚，不处理掉，坝基不稳，春天一消，坝就塌了，会劳民伤财。在工地上，寒冷刺骨，我做了下渠挖冰块的动员，由于冷，社员们没有行动。那时，我第一个下了凉水里往外搬冰碴，第二个下去的是你。我们干了一会儿，带动了大伙，后来人们都脱掉棉袄干了起来。关键时刻，是你支持了我。你现在的骨髓炎，可能与当年冰河里刨挖有关，我……对……不起你！”吕候生对习近平说：“你当书记时，和社员白天干晚上战，给村里打了十几个土坝，治理好几条烂沟，那是给梁家河人造福呀，那些土坝至今是庄稼的上等田。我的病与你没关系。你这人心肠太好，常记下层百姓。九二年你回村子，一把抓住我刚刚掏了茅粪的手，问我还住小土窑吗。你说让我掏几孔石窑，钱由你出。我高兴，可说不成话，只好跟在你屁股后，你走哪，我去哪，好像一把韭菜不零卖。”说得两人哈哈大笑。聊了许久，直到夜里一点钟习近平才离开吕候生的病床。

医生给吕候生一天打一针，治疗马上见了效果。可每一针的价格比吕候生一年的生活费都高，一连打了半个月针，吕候生很是焦急。其间，只要在市里，习近平几乎每天晚上都到吕候生的病榻前来一趟。他说：“候生，给你治病，都是我自己花钱，花多少我都愿意。”经过治疗，吕候生的病得到了极大好转，习近平看到他拄着拐棍下床可以行走了，非常高兴。吕候生问大夫住院得多少钱，大夫说习近平给医院交了2万多块钱的医疗费和住院费。吕候生要回陕北了，习近平设宴为吕候生送行，给他买了一张飞机票，席间还把2000块钱塞在吕候生手里，让他回家后做生活费用。吕候生激动地说：“近平，真不好意思呀，这一趟花了你几万块。”习近平说：“谁让我们是朋友哩？”

花开花又落，春去冬又来，时间过了3年，日历翻到了1997年8月，吕候生的病重犯了。他从梁家河到了山西太原检查，医院复诊后的结论是，病况比发病起初还要厉害。吕候生在太原直接给习近平打电话告诉了自己的情况。这时，习近平担任福建省委副书记快两年了，工作也比市里更忙了，但他仍然一如既往地关注着这位农民朋友。接到吕候生的电话后，他让秘书和办公室的几位同志专门去有关医院对吕候生的病进行了咨询，将医院的意见寄给了吕候生。之后，习近平又写信要吕候生“将右踝关节的拍片及细菌培养的报告寄来，以便请医生拿治疗方案。”

吕候生捧着习近平的来信，久久不愿从手中放下，心潮难平。虽然一块共过事，一个锅里吃过饭，现在快三十年了，习近平从大队书记到市委书记，从村长到省长，地位变了好多，可习近平对吕候生的感情始终没有变，对梁家河村民的感情没有变，作为身患重病的吕候生，得到习近平一而再，再而三的关照，他怎能不激动呢？他当即把太原人民医院的诊断书寄往福州。习近平马上写了回信：“候生，请你再来福州重新检查。”

1999年8月底，吕候生第二次到了福州，被接到时任省委副书记的习近平的办公室。正开会议的习近平闻讯后，走出会场，眼见一步也挪不动的吕候生，难过地说：“腿疼成这个样子，赶快住院。”当即安排人送吕候生到了福建省人民医院，办理完入院手续。他又匆匆赶回去参加一个会议。晚上9时会议开完，习近平连水都没喝一口，就赶到医院，给吕候生带来许多营养品，嘱咐主治大夫无论如何要把吕候生的病源查清。作为省委领导的习近平工作确实忙，白天时间少，甚至晚上的活动都安排得满满的。让吕候生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百忙中的习近平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原来，习近平下班后，就赶到医院，把院长、专家、主治大夫和护士找到一块，共同研究治疗方案。医疗专家们拿出两个意见：一是做六次手术，彻底做完，间隔约两年左右；另一个方案是截肢。这个事，不好定夺，习近平征求吕候生的意见。吕候生说第一种不可能，陕北福州这么远，两年呀，花费不说，还要养家糊口。习近平听后极其难过地说：“你是来福州治病的，治不好，我心里难过。我不愿意在这里看到你的腿被锯掉，你来时是两条腿，回时少了一条，在感情上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真的把你的腿锯了，我怎么再见咱梁家河村的老少呢？”说这话时，习近平沉浸在巨大的感情悲痛的折磨之中。

“右腿是保不住了，”情绪忧郁的吕候生说：“不锯，恐怕连我这条命都没了。”

1999年10月底，吕候生在山西太原武警医院做了截肢手术，习近平支付了全部医院费用。此后，习近平又多次写信询问吕候生的情况并通过多种方式对他的生活给予关心。

回首往事，习近平和彭丽媛欲唱“夫妻双双把家还”

手术后，吕候生恢复很好。他和妻子在一个小镇上租了一间平房，妻子做凉皮卖，他自己卖老鼠药，维持生计。日子虽然比较艰苦，但吕候生很乐观，他和习近平之间仍保持着当初那份纯朴的感情。

2000年元月，吕候生再度南下福建，到省长习近平家里作客，这就回到了本文开头描述的吕候生与著名歌唱家彭丽媛相识的一幕。

厨房里忙乎了半天的彭丽媛把菜烧好了，美酒摆上了桌面，习近平才回到家。入席时，吕候生和习近平有说有笑，边吃边喝边聊天。这时彭丽媛从席位上起身，进厨房炒了个葫芦片，端放在桌子中央，笑着说：“大家尝尝，这个菜烧得怎样？”习近平夹了一筷子吃后说：“差不多。”

吕候生说：“不是差不多，是好得多，比当年的老母猪肉和公猫肉好吃多喽！”一句话，说得习近平开怀大笑，他们两人便用陕北土话说起了习近平当年在梁家河插队的一些趣事。那时陕北农民没有吃的，晚上干活回来，半夜三更看书的习近平肚子饿得咕咕地叫，屋里实在没有东西吃，吕候生便把玉米颗子舀了两大碗放进锅里，再倒进水，烧开煮熟，两个人眨眼功夫就狼吞虎咽地“报销”了。有一次饥饿难挨，习近平在河滩里拾到了一个生仔时死了的老母猪，拿回家里，与吕候生一起动斧动刀剥了猪皮，当天晚上就做着吃了。听到这里彭丽媛很是伤感，习近平补充道：“吃老母猪肉时，虽然没有好调料，可味道特别香。”吕候生朝彭丽媛笑着说：“你不晓得，那时，饿得不行，习近平和我打死村民薛玉川家的一只公猫，偷着做了吃了，猫肉可不好吃呀……”大家吃着菜，叙旧话新，越叙越远。吕候生还是唠叨个没完：“近平，你当书记时，给村里打了那么多土坝，几架山上都栽了树，乡亲们现在还念着你的好呢。”习近平感慨地说：“梁家河是我的第二故乡，那儿培养、锻炼了我，也是那儿保护、支持了我，今后不管过多少年，我永远不会忘记它。”吕候生接着插话：‘你当了大官，还记得村里人，九二年回来过，大伙盼你们夫妇再回来看看。村里的苗玉英在县城工作的女儿家的大彩电上看见彭丽媛唱歌哩，高兴得双手在荧屏上乱摸，没有摸上，她对旁边的人连声说：‘这是我们村书记家婆姨，你们看，可好人样哩，天底下女人里头的头梢子。’老太婆第二天专门跑回梁家河，挨家挨户地说：‘我见到习近平的婆姨了，可俊哩，真是盖顶了，在电视上把歌给唱得亮格哇哇的，可是个好媳妇哩。’”习近平对彭丽媛说：“九二年秋天，我回家梁家河时，村里人问，唱歌的婆姨怎没回来。我告诉他们，你原来说好回来的，临走时，要到国外演出，没来成。”

彭丽媛对习近平和吕候生说：“我是咱梁家河的媳妇，我要回村里的打谷场上给乡亲们唱歌，唱我的《父老乡亲》，唱《在希望的田野上》。”习近平接过话头说：“有机会，咱夫妻双双把家还。”

吕候生说：“你们两口子早点回来，村里人想你们，也关心你们。你们夫妻给梁家河解决了通电问题，现在每天晚上，家家户户都看东南电视的卫星频道。你说你是梁家河的村民，大伙为梁家河出了个省长高兴。几天在电视上不见，村里人就问：‘习近平哪儿去了？怪想的，好久不见了。’一个初中毕业生说：‘不是好久，是三四天。’前些日子，你们福建省开人代会，咱梁家河村的人都没出山，围在电视机前听你作报告……”

听到这里，彭丽媛和习近平高兴地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