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导读
聋哑孩子,在慈爱中走向希望
“我是不幸的,因为我无法用双眼把世界的缤纷与精彩收入眼底;
我是幸运的,因为一双双慈爱的手臂扶我走向希望的明天。”
在西安市盲哑学校,20余名盲生用手中的平头针笔在纸上认真点刺着这样的盲文。尽管那一行行密密的针孔让人费解,可孩子们在触摸中慢慢地诵读。
和这20余名盲生同样生理残疾的还有180多名聋哑生。在这里,他们受到老师耐心有加的关怀。在他们敏感脆弱的心灵里,老师是最亲近的人。
19岁就开始盲哑特教的高老师今年已经五十有七了,提起这些孩子们,那张清瘦的脸上写满长者的慈爱。
“他们很聪明,也很懂事”。高老师不止一次这样说。
对于聋哑孩子来说,教会他们正确的手语和发声至关重要。负责搞教学和师资培训的高老师对记者讲,如果正常人靠眼睛和耳朵获取外界的信息是100的话,对于仅凭眼睛感知的聋哑孩子只能达到1%。在老师心里,希望每一个孩子都学会语言,可这背后就意味着师生之间付出要比正常人更多的努力与辛苦。教一个简单的“门”字,老师就要动用手语、指语、看口和书面语言四位一体的教学方式。有时嗓音说哑了,手臂动酸了,可伊呀学语的低龄哑童还是学不会。孩子急得哭了,老师赶快一个个安慰、鼓励,用手语示意:“过来,摸着老师的口唇和喉咙”。“门”字的发音学会了,孩子们的舌头变得灵活软化了,可老师们累得只剩下对孩子笑了。
年龄大一点的高年级聋哑生,虽然突破了简单的字、词发声,可对于短句、课文的诵读还很有困难。在一间教室里,一位女老师正在给孩子上描写红军长征的一篇课文《金色的鱼钩》。黑板上布满了通篇抄写下的一字一句,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孩子的目光注意到老师的每一个言行细节。一堂课下来,“手舞足蹈”的女老师已是汗渍满面,气喘吁吁。
什么也不说,孩子理解您。在盲童班一位来自商洛的女孩子羞怯地坐在课桌旁。她告诉记者,她一学期只能回一次家,学校为了照顾像她这样的孩子,老师们礼拜天都义务上班60个小时,专门给他们做饭、洗衣。“我爱老师”,这声轻绵低语,让我更近注意到这是一位漂亮的大眼睛女孩,有着《城南旧事》中小英子的黑亮的日本头,只是大眼睛没有灵动的瞳光。
学业有成的盲哑孩子离开学校进入社会,作老师的还牵心不止。在老师心中,学生永远是自己的孩子。铁锋是15年前从这里毕业的哑生,擅长文艺演出,尤其喜欢卓别林的哑喜剧。他曾到国内外许多地方表演过。父母不在为了更好地谋生,他在西安开了几家饭店,供养妹妹上了大学,生意闲暇时,常会来到盲哑学校看看老师,老师也为他的奋斗鼓励加油。
“这些孩子进入社会后,由于生理上的残疾,容易受不良影响,而就业的困惑对他们的打击最大”。高老师提起这些盲哑孩子,无限感慨。“他们需要来自社会更多的理解和关怀,不仅仅只是家庭和学校,他们是待呵护的弱势群体,但不是生活的弱者”。
本报记者 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