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面的妻

□文/刘丹影

说起我的妻，用一句素面朝天来形容是最恰当不过的了。妻自小生长在乡下的农家，虽算上是独生女掌上明珠，但毕竟乡下比不上城里，况且那时能吃饱肚子也就不错了，谁还有心思去打扮那一张脸。当年，她一件白净的涤良衬衣，一条蓝裤子，一双白力士鞋，再配上那张白里透红的的瓜子脸，是个能让人动心的中学生。后来高中毕业，我俩都没考上大学后，但俩人的关系却正式确定了。此后，我进城参加了工作，她回农村种地打理家务，先是有了孩子，继而是双方的老人年龄大了需要照顾，这样，妻在乡下里里外外一把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风吹雨打，原本那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开始失去了光泽而变得粗糙起来。再看看城里大街上的俊脸，妻开始让人不忍读起来。

我一边自责自己不该娶一个乡下农民为妻，一边奋力活动妻的农转非，好在有父亲生前朋友的帮忙，妻和孩子总算进了城，告别了耕作的辛劳，成了一名合同制工人。但自小吃苦长大的妻，懂得生活的艰辛，常年风里来雨里去，从来不讲究穿着，一年到头用劣质擦脸油或者面友，而把一个家却打理得井井有条。

有时我一个人暗想，我的生活中多亏有这个知冷知热的贤妻，尽管她同那些漂亮的女人比起来，显得老土、笨拙，也不浪漫，从恋爱到结婚，没有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没有海誓山盟，但她却是我生活中的好伴侣，能同她结合算是我的福分，我自己除了身患残疾外，还有懒散、疲沓，遇事优柔寡断许多缺点，而妻在这些方面都比我强。

而今，美容美化生活已成为今天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主题，妻正处在中年的门坎上，家庭条件也有了好转，也正是需要梳理打扮的时候，可妻还是那样我行我素，没有珠光宝器，没有割双眼皮，没有丰乳隆胸，始终保持着真实的自我，始终保持着自然本色。在彩发飞扬、浓妆艳抹的时尚面前，我认为，素面朝天的妻，却有着另一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