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不在家

□文/何安邦

丈夫在学校工作，放寒假带着女儿到老家看望年迈的父母去了。我没有请成假，成了“留守女士”。独自在家竟遇到一件意外的事，无奈自编自演了一幕“双簧戏”。

那天，我吃罢晚饭，刚想躺在床上看电视连续剧，忽听有人敲门。隔门一问，原来是本单位的骏。虽然不方便，但来者是客，我还是将他让进屋。骏喷着酒气说，刚从外面喝酒回来，路过这里就上来看看。

骏与我同年进厂，刚参加工作时，彼此颇有好感，但由于其他原因，我们之间没能再发展下去，仅维持一般朋友关系。后来，各自都组成了家庭，见面还是客客气气。今天他突然登门造访，意在何为？我猜测不出名堂，只得将大门敞开，同他应酬客套着。

我问骏：“喝了多少酒？”骏说：“骑摩托车出来的，没敢多喝。”他突然反问道：“你家闻先生呢？”我失口答了一句：“带女儿回老家去了。”话刚出口，我自己都觉得这似乎是宣布不设防的“安民告示”，抑或是给人家吃“定心丸”，心里开始骂自己笨，懊悔不已：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是让别人嚼舌根吗？

骏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续上一杯水，打开了话匣子：他和妻子最近在闹离婚，年都没过安。今天心情烦闷，想找我们诉诉苦衷。我以前只听说骏的妻子爱打个麻将，两人常闹别扭，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可眼下我实在是“爱莫能助”，只有同情的份了。当下，是如何在不失双方面子的前提下，送走“不速之客”，各自相安为好。

我借着看时间，几次暗示，可骏不知是装糊涂，还是太投入了，全然不理会我这一套。我脑子飞速转动着，想着如何应付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骏稳如泰山，我如坐针毡。

骏两大杯茶水下肚，起身说：“你坐你的，我去方便一下。”我急中生智，乘机溜进卧室，快速拨打好友慧的电话，低声简短地命令道：“慧，你过会儿给我打一个电话，再见！”骏从洗手室出来又大大咧咧地坐在老位置，我暗暗叫苦不迭，强打精神劝慰着他。

“叮铃铃——”电话铃骤然响起。我急忙跑过去抄起电话筒，故意大声说：“喂，我还没睡。你在哪？火车站？噢，你和女儿在车站等车马上回来呀，好，我现在烧洗澡水。”谁知骏一听并没有知趣就此告辞，反倒添了劲头，兴奋地讲：“我与小闻也是哥们儿，好久不见，等他回来好好叙叙！”我又没辙了，装模作样空等虚构的夜归人，不知下步怎么收场。

一会儿，电话铃又响了起来，我如同抓了一根救命草，只听传来慧的询问声：“这么晚了，你开什么玩笑？”我急忙再次演起“双簧”：“你怎么还没到家？车坏了就打的士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呢。”挂断电话，我转身挤出几分笑容对骏说：“天凉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摩托车放在楼下久了也不安全。”骏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如梦方醒地说：“是不早了，我就不等小闻了。”谢天谢地，骏终于告辞下楼了，听着脚步声远去，我连忙关死铁门，紧靠在门上心“怦怦”地跳。电话又响了，还是慧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我过去？”这时我恢复了平静，笑了：“我是练习演双簧，准备三八节表演节目。打扰你了，节日快乐！”

爱人不在家的时候，有精彩的故事发生，但没有发生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