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曾迷“袖珍本”
□文/王伟瀛
今天的青少年中,很少有人没读过“口袋书”。那些64开本小书,很多充斥着言情、武侠甚至色情、暴力内容,一度泛滥成灾,以至中宣部明令严厉查处非法、黄色口袋书。当然,口袋书获此恶名,并非是因其开本小。当今50岁以上这代人,对几十年前的口袋书是很留恋的,只是那时我们不叫它口袋书,而叫袖珍本。
袖珍本的开本没有明显的界定,多是指比32开本小,50开或64开以下的小册子。为何称其为袖珍本?皆因古代人的衣袖内有兜儿,可放置物品,袖珍本就因其体积小,可藏纳于袖中而得名。袖珍本又称为巾箱本。巾箱是古人放置头巾或其他零碎杂物的小箱箧,巾箱本因其书体积较小,可放在巾箱中随身携带而得其名。巾箱本起源于何时?据葛洪为《西京杂记》写的序言中说,葛洪家失火,书籍烧尽,只有《西京杂记》藏于巾箱中得以幸免。宋代书商常印巾箱本。因巾箱不如衣袖内的兜儿更便于纳书,古代文人们多称之为袖珍本。口袋书之名来自于英语,袖珍本在英语为Pocketbook,直译就是口袋书。
袖珍本在南宋时更为盛行,皆因有些科举考试作弊者因其小巧可藏于衣袖之中,可作为夹代。在民间,流行袖珍本历书,蒙学课本、小唱本。说唱艺人或喜欢哼唱本的农家,都有不少线装袖珍本。上世纪60年代至60年代,袖珍唱本《薛刚反唐》、《秦英征西》、《罗通扫北》、《呼延庆打擂》,成为我们少年时期的文学启蒙读物,一本袖珍唱本,你借我,我传他,是为珍爱之物。
那时,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袖珍文学小丛书,64开本,封面朴素,底色草绿色、天蓝色或淡红色。本头较薄,二三角钱就可买得一册。鲁迅的《野草》、郭沫若的《女神》、柔石的《二月》、托尔斯泰的《哈吉·穆拉特》、都德的《柏林之围》等都收在其中。我买的袖珍文学小丛书,至今仍有数本珍藏着。这些小册书,方便贫苦学生。本头小,放在口袋中,随时掏出就能读。
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64开的袖珍本散文系列丛书,是我们中学生的心爱之书。封面典雅,版式设计大方,文章的题图、尾花,多为名家之作。一册在手,一边读好文章,一边欣赏美的题图,是一种享受。记得这套丛书中,我购过冰心的《樱花赞》、巴金的《从镰仓带回的照片》、韩北屏的《非洲夜会》、林遐的《撑渡阿婷》等20余册。百花文艺出版社的袖珍本散文在新中国出版史上是应大书一笔的,留给当年的读者温馨的记忆。
“文革”中的袖珍本只有《毛主席语录》和《毛主席诗词》。粉碎“四人帮”后,百花文艺出版社又出了一些袖珍本散文,不知何因,以后就改大本的了。
袖珍本文学作品是我们这代人阅读中的一道独特风景,今天泛滥成灾的口袋书与当年的袖珍本岂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