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有花

□文/启怀

恋爱时，华谊给我的唯一礼物是一条束发带，黄色、不精巧，价值人民币三元五角整，想来，那天也不是什么节日，随意之作，比不上杨白劳给喜儿的那二尺红头绳有意义。

但这做了我老公的家伙对此毫无歉意，年年月月，依然故我。在别人大谈男人婚后是“从奴隶到将军”时，他缓缓地来一句：“本人从一开始就是将军！”

于是，我就在女友们大谈情人节的巧克力、生日的喜宴中素淡地度过，好像生活在别处，把浪漫还给琼瑶。

又是一个结婚纪念日，像往常一样，我没有告诉华谊，知道与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区别呢？明明是星期天，他却说有事，一早就出去了。

今天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寻常，只是电话频一点而已，华谊叫我好好吃饭，认真习作，随意上网，等他忙完后共进晚餐，问哪一间餐馆，答：到时候就知道了。

晚霞映天，华谊牵着我，一路哼着小曲，来到酒店。上书：“家家酒”。有趣的名儿。但见他，拉着我杀入一间包房，极目所见——全是鲜花：红玫瑰、黄玫瑰、红掌、香水百合……或是立在瓶中，或是插在篮中，或在墙上，或在桌上……一瞬间，疑是误人梦境或是误撞琼瑶片场。愣神间《回家》响起，那是我们共同喜欢的曲子。

华谊说，他从来就没有无视过我。只是希望我能感受到他质朴中的那种深厚。其实，每每想起恋爱时，信步街头听时而传来的《回家》，而我们无家可归只能泪眼相视，为了省钱买房而不能为我买一件可心的礼物就心痛，一直以来，他都想找一个机会给我一个表白，但又放不下男人的架子。直到发现我无奈地被他所同化，他才感到，那种心痛胜于从前。因为从前是没有条件满足，而现在却是能做到，偏没有去做。所以，昨天，特托朋友从昆明空运鲜花过来，今天一早就忙开了，为了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这些插花，全是他亲手做的……

别人说，进入婚姻的“围城”是爱情的终结，但对我们来说，却是更美好的起点，灵子，请许给我一个未来吧！他说。

嘻嘻，我笑了，这正是一句最时兴的台词呢。平日里，他说，最恨新月派诗的酸，没想到，现在厚着脸用人家的名句。

我们就沉浸在这花的意境里，宁和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