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工伤终身难忘
□文/凌传雄
在我近40年的工作经历中,在城市和野外都工作过,环境温度也在+40℃至-40℃之间,虽然曾爬上10米多高的桥墩顶部测量定位,也曾下到十几米深的沉井底部挖石纠偏,但都平安无事,可就在平地工作的工厂内部,却出过两次工伤,分别伤及手和脚,其中一起造成我手指永久变形,使我终身难忘。
那是在1972年的2月3日,那天大雪纷飞,但落地即化。当时我在技术科工作,为了进行道岔滑床板的工艺试验,我肩扛着一块重达15公斤的滑床板从成品库出来,在泥泞的土路上滑倒了,由于是右肩负力,滑床板也随着人的重心右倾而从肩上落下,砸在我的右手掌面上,虽然戴着帆布手套,也抵挡不住在1米多高处落下的铁板冲击,使中指、食指都造成严重骨折。而在此前不久,妻子下放在结构车间油工组劳动时,也不幸摔倒,造成左腕韧带严重拉伤,本来这就给全家生活带来不小的困难,我这一骨折,真是火上加油,祸不单行呀!
为了医治我的骨伤,除到当时的中医诊所求治于骨科专家用竹板夹骨外,还专程赴西安中医研究所,请教名医朱大夫。领导特别爱护,同志们非常关心,除给以精神上的宽慰和物资上的帮助,还对外出看病创造各方面的条件,但十指连心的疼痛和恢复功能训练时揪心的难受只有自己承受,子女幼小和家庭生活的困难也只能自家克服,因为我和妻子均伤在手部,而且是一左一右,连最起码的做饭端锅,我们都得喊口令,以便同步从火炉上端下或端上;就连大小便都得两人挤在不足1平方米的厕所内互相帮助才行。生活的困难到了实在无法凑合的地步,于是就把年已七旬,肩负着带领姐姐和弟弟的幼子的老母特地从千里之外的天津请来帮忙。母亲为了统筹兼顾,把不好离身的孙子和外孙一起带来,这样一间不足12平方米的住房内要容纳七口,真可谓难上加难!无奈,只得床边加板,铺上加架,箱上当床,在当时曾被市城建部门专程采访,纷纷拍照,视为“经验”之举。
几十年过去了,每当我伸手看到变形的中指,就回忆起一幕幕疼痛的往事。我想,假如那天不下雪,假如我用车拉铁板,假如我绕道而行,假如……但这都无法假如了,只有对这个不能正常弯曲的中指,只有对我的安全意识不浓而悔恨终身。在严峻的事实面前,我深刻地领悟到:每一个人对待安全和对待质量一样,也有个人、机、料、法的环节问题,不论哪个环节上松了扣,都有可能“砸锅”,尤其是人的环节。
安全连着你我他,不但牵扯到当时的你我他,而且穿越时光隧道,还影响着几代人的你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