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言林

四月的一半搓成日头

把阴暗寒冷赶回苍穹

让去世的亲人在返乡的路上

吹灭马灯脱去棉袄

四月的另一半拉成风

把鸟语花香连夜运达北方

让回去的亲人在路上

不再落泪

清明那天

我看见一位妇人

在新垒的坟上

把柳条插入空寂的心中

鱼

喝完一条河游向另一条河

路途比星月更远

水草屏住呼吸

摸一摸流水惜别的歌唱

岸在前面不停地奔跑

用自己的长度去丈量鱼的一

生

河边谁家少女

让一条鱼游进眸子里的那片

湖泊

我们从一个城市走向另一个

城市

汗水比纸币更贱

钢筋混凝土偶尔解开胸襟

让我们蔽一阵风雨

梦中充满倒叙的情节

时间是一个过程

让我们头发从黑夜长出黎明

天堂是一条地平线

用我们的一生不能抵达

我们愿意像鱼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