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母亲

〔西安〕　关文革

儿时，一部老电影《英雄儿女》深深地扎根在我的心里，影片中的女主人翁王芳在朝鲜战场的经历让我十分羡慕，真恨自己没有生长在那样的战火年代。另一方面总觉得王芳就是我母亲的化身。记得母亲这张照片就压在玻璃版下，小学同学来了后一看到这张照片都惊问：“这是你妈？跟王芳似的。”每当这时，别提我心里有多美有多甜。作为儿女为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母亲是个不喜欢张扬的人，不太给我们儿女说她的过去，她的很多经历我是从外公、外婆、父亲及母亲的同学那里得知的。

新中国刚刚诞生时，母亲还是高二学生，就象早晨初升的太阳朝气勃勃，在学校比较活跃，积极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先是投身到土改工作中，后又积极报名参军。由于我外公是黄埔出身的国民党旧军官，部队不接收她。她费尽周折，到处找人求情，后遇到早年离家已是解放军军医的本家爷爷说情，才如愿以偿。入伍后分配到天水步兵学校学习。那时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与朝鲜人民军一道，共同抗击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母亲所在的部队也作好赴朝参战的准备，母亲同几个战友为防备入朝后不易相见，便忙里偷闲去了照像馆，照了张合影。这张就是从合影中洗出的，它记载着母亲对火热的战斗生活的渴望，伴随着母亲走过了半个世纪。

后来没等母亲她们开赴前线，朝鲜停战了，国家的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母亲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回到中学读高三。

母亲于1955年考入陕西师大，毕业后执教中学国文至退休。母亲虽然当兵不到五年，可那激情燃烧的岁月令她终生难忘。母亲所作的这首诗正是她心境的真实写照：

我衣顿改女儿装，飞雪伴我入营房；

帽前军徽巾帼梦，瓶中腊梅架上枪；

清晨寒星窥操练，中天明月照故乡；

山花满头野炊路，烟雨红颜更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