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蓝天

□文/高潮

工作困倦时，总爱望望天空。可这些年别说偶儿一次的沙尘暴，就是平时的废气污染，也使空间的能见度越来越差了。所以，特别想念那蓝蓝的天空。

记得小时候的关中平原，每当晴空万里，天宇一片湖蓝，小小的云雀飞上千米高都能看见。老家地处渭河下游的东府，夏季河滩涨大水，天蓝蓝，地蓝蓝，东望四五百里的天水交汇处，矗立着蓝蓝的高山，红日从山坳腾起，照得水天流光溢彩，惹人格外眷恋。

夏夜在院子乘凉，如水的月光映出湛蓝的天幕，星星闪灼得夜空更加深邃辽阔。老祖母手指雪白的天河，讲述着牛郎与织女的悲欢离合……偶儿飘过几朵灰白的云彩，她说这是苏武从北海赶回的羊群；若有哪朵云彩靠近天河，她便说这是头灰猪，想拱天河哩；一旦云彩飘荡到天河对岸，她又说坏啦，明天有雨，灰猪把天河拱漏了。尽管这些我们似懂非懂，但个个还是听得如醉如痴地乐哈哈。

暑假的清晨起来后，火红的朝阳已爬上东天的山巅。我问哪是啥山？祖母说太行山（实为山西境内的中条山）。为啥叫太行？太阳行走的地方。咋走哩？祖母答不上来，就说“问对门你老伯去！”

老伯年轻时在西安书局学徒，看过很多书。他说羲和拉着太阳走哩！我问能拉动？他说套的六条龙拉哩！我又问六龙能套住？车能负起？太阳能装进去？老伯被问躁了，就发脾气训，碎崽娃子，打破砂锅璺（问）到底。等你明个长大了，到太行山上看去！

当我长大了，读书了，工作了，真想去弄清诸多事理时，每天早晨站在家门口，再也眺不见东方那儿时的“太行山”了。如今，虽然天也不再湛蓝了，但工余时，还是止不住地怀念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