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农民兄弟

□文/张亚凌

我从来没留意过这一个群体，直到几天前遇到麻烦需要解决时，经别人的提醒才第一次认识并接触他们。

夏日炎炎，南大街丁字口的铁护栏下，坐着好多人：有的在很豪放地喝水，大塑料壶、大饮料瓶，一看就知是自制的纯净水；有的在啃着馒头，咬时的用力样，下咽的艰难，莫非干硬如骨头；有的靠在护栏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这一情景，触动了我的心弦，——我的农民兄弟！我的双腿从泥土里拔出来已有10余年，我还以为自己已成了地道的城里人了。可一看到他们，我那“农民基因”又复活了。我找了两个黑瘦又矮小的，——他俩在一边呆坐着，没吃也没喝，可能揽不到活计心情不好吧。

一路上，我问了几句，他俩只是“嗯”“哦”作答，是贫穷而自卑进而木讷无言，还是原本就寡言少语？

搬送的物件不是太多，但个头都不小。城里生城里长的婆婆过日子一向精打细算，她刻意压低了价。他们并不还价，默然接受。我看着，心里很不舒服。

上下四层楼，每件物品，不论是贵贱，他俩都很小心地搬放，唯恐磕了，碰了。反倒让我更是不安，有种剥削廉价劳动力的感觉。

在楼下，我抢在婆婆前面付工钱，——按自己事先讲好的价来结算。

“算了，”他们对视了一下，其中年长点的说，“就依你妈说的。”

我亏欠了我的农民兄弟！

几天后，我再经过南大街丁字口时，又一次碰到其中的一个：太阳下，地上铺张报纸，就平躺在上面闭了眼休息。也许真的睡着了，心静自然凉，也许只是想暂时远离现实放松自己而已。

我的农民兄弟！

你们默默地用自己的汗水浇灌着城市，冰冷的城市又是如何回报你们的？

“……打工者大批涌入城市，严重地影响了城市治安……”官员们如此推卸责任。

“这些农民，不好好种地，跑到城里凑啥热闹？”小市民们瞅着他们嚷嚷。

我的农民兄弟！

土里创的食物不足以养家糊口，你们才走进城市，付出了血汗，得到一点微薄的回报。却要遭受白眼与冷漠，还得成为无能官员的“替罪羔羊”！

我的农民兄弟，你何以身苦心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