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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04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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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福顺:比农民还农民

在蒲白矿务局工会同志的带领下,我们在山沟里一排窑洞间寻着了马村矿生活公司职工吴福顺的家,坍塌的窑土显出烟熏的黑色,院里子堆满柴禾,墙角是锨锄铲之类的农具和塑料瓶、易拉罐之类的破烂,一只干瘦的狼狗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听见人来,它只是用眼睛瞥了一下。

工会同志连喊了几声“吴福顺”,一个妇女从土界墙一个仅半人高的门洞内钻出来,吓我一跳。女人说吴福顺下班后给人挖果园去了。随行的马村矿工会一位同志和吴福顺是同学,他告诉我,吴福顺的窑洞去年下暴雨冲塌了,迫不得已,他借了400元钱买下了隔壁已废弃的窑洞。由于妻子没有工作,两个孩子又都上学,花钱的地方多,仅靠他400元工资日子过得紧巴巴,杂七杂八落人一屁股帐。他只好利用下班时间给周围农民打零工补贴家用。

跟着吴福顺的妻子,我们钻进了紧邻的院落,映人眼帘的是一片枯黄衰败的菜园,干枯的西红柿、南瓜等藤蔓还没来得及清除,菠菜、小青菜经霜打后绿的有些萎靡,萝卜叶子已被摘除,几个刚被挖出来的又胖又白,整齐地摆放在一个篮子里。吴福顺的妻子指着这片菜园,深情地说:“我们全家的日常使用多亏有这园子救济,每天挑一些到周围的村子去卖,收入三四块钱,集市上虽然价高些,可每回都得1块钱税,有时菜卖不掉就赔了。油盐酱醋和娃的本本文具就指望这哩!”

走进窑洞,迎面是一面红旗平展展地贴在窑洞正后壁,我忙问吴福顺妻子这有何意义,她难堪地低语道:“能有啥意思,糊墙哩!”再看洞的两壁,我们工人报和人民日报也都上了墙,想到我们的劳动果实在这么遥远的山洞里还“默默奉献”,我的心情很是复杂。靠着后壁的是一张颇大的木板床,“他们一家人都睡在这上吗?!”看着仅有的两条薄被子,我生出些许疑问,但没好意思问。

紧挨着床,一张四方小木桌四周摆放着四块砖,是一家人吃饭的坐处,桌子上用碗盖着三个菜碟子。我顺手揭开,一碟凉萝卜丝,一碟咸萝卜丝,一碟干辣子面。这就是我们的矿工生活吗?!我简直不敢相信,想像着这一家四口进餐的景象,我的泪涌了出来,我将随身所带的50元钱塞到这个矿嫂手里,扭头便往外走。女人跟在我们后面:“咋能这样子呢,水都没喝一口。”直到出门,她都在嘀咕着这一句话。

走出十几步,我回过头去,吴福顺的妻子仍站在寒风里,我看见她的泪也流了出来。工会的同志说:“吴福顺回来了。”我扭过头,一个身着破旧的黄棉袄的中年男子正从前面的高坡上往下走,他扛着镢头,腰里缠了大腰带,一双棉窝窝已开了口,仔细地打量过一番这位工人阶级兄弟,我得出一个悲哀的结论:他真的比农民还农民!

本报记者 刘公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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