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谒聂耳墓
每当听到国歌旋律或庄严地唱起国歌的时候,我就回肠荡气,浑身热气腾腾。这时便想起了聂耳,是他为我们谱写出了这首激越雄壮的曲调。
今年的夏天,我浏览了素有“春城”之称的云南省省会昆明,并专程去西山拜谒了聂耳墓。
初夏的西山,满目葱翠。车子沿着盘山道路,绕来绕去,开到了西山森林公园登龙门索道站前,我手捧一束康乃馨夹马蹄莲,怀着敬仰而又虔诚的心情,默默地踏上通往聂耳墓的山间石道,走着走着,我似乎回到了那“烽火漫天,血腥遍野”的抗战年代——聂耳他鞭策自己,加倍地刻苦学习,拿起音乐这个战斗武器,在他入党至遇难的两年多时间里,成功地创作了《大路歌》、《毕业歌》、《码头工人之歌》、《卖报歌》、《义勇军进行曲》等音乐作品,这些激越高昂的不朽之作,都是那个特定的民族危亡时代所造就的,那些铿锵有力的音符,也都是当时环境下人民的心声。此时,仿佛那非常熟悉的、震撼人心的《义勇军进行曲》旋律,伴随着有节奏的强烈鼓点,向我滚滚袭来,是那样激昂亢奋,惊天动地,令我心房为之颤动。
聂耳墓位于太华寺与三清阁之间的道旁山坡上,背靠碧鸡山面朝滇池,周围郁郁葱葱的苍松翠柏,清幽而又肃穆。仰望过去,白色高大白色的聂耳全身雕塑石像矗立在墓地前方,从他那凝思的神态,宛如正在构思谱写伟大的乐章。石像后面便是墓穴,上面覆盖着丛丛绿叶掩映的红黄白色的各式鲜花。进墓地,要经过三段共24个台阶。我缓缓地踏上象征聂耳24个青春年华的台阶,就像经历了半个多世纪。
1935年年仅24岁的聂耳,肩负着党的使命,经日本赴苏联,途中不幸于这年7月17日在日本藤泽海滨游泳时溺水逝世。想当年,聂耳出国时,祖国遭受敌寇的蹂躏,民不聊生;看今朝,改革开放,祖国昂首阔步,国泰民安。思昔抚今,正是“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墓地的设计匠心独运。整个外延呈云南月琴状,墓穴定在琴盘发音孔上,墓前设有7个花坛,代表音乐的7个音阶。墓碑镌有郭沫若手书“人民音乐家聂耳之墓”。碑后刻有墓志铭。我在墓前静默着,将鲜花安放在坟冢上,向聂耳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出于对这位艺术天才的崇敬与怀念,长久蕴含在心头的夙愿。聂耳如若泉下有知,也是欣慰的。尽管时光流逝了近70年,人民仍深情地怀念着他。
我的思绪渐渐被络绎不绝前来瞻仰祭奠的人们的喧嚣所打断。于是徘徊在墓地款款地绕墓穴一周,突然被墓后竖立的6块弧形浮雕所吸引。浮雕上镌刻着一组画面,在风起云涌的天空下,一群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迈着坚定不屈的步伐,万众一心地高唱进行曲前进。
透过这旋律的帷墓,我看见了那巍巍的昆仑山,滔滔东去的黄河,绵延逶迤的长城,想起了千军万马血雨腥风,枪林弹雨前仆后继……
我忽然记起了墓志铭中所述的,“闻其歌者,莫不油然而兴爱国之思,庄严而宏志士之气,毅然而同趣于共同之鹄的”,视线不禁模糊了……
(高启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