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男子汉

□文/周学珍

广场上有很多人在享受阳光，大理石台阶旁，绿草如茵。

有一对小兄妹引起我的注意，哥哥约五岁模样，穿着蓝色吊带裤，领口处扎着深色领结，像一个天真的小绅士，此刻的他，正蹲在草丛旁仔细观察，大概被隐匿其间的小虫子牵住精力；妹妹实在是乖小得太可爱了，走得摇摇晃晃的，全情投入在拈花弄草，一会，又指着草地上的蝴蝶咿咿呀呀，她对哥哥说的话，只有他们兄妹间才懂。

这时，不知从哪蹿来一只狼狗，颈上还拖着长长的细绳，看得出，由于得到暂时的自由它很兴奋，沿着草地石阶嗅着走。到小女孩跟前时，狗停住，好奇地嗅她白色的腿袜，女孩哪见过如此危险的阵势，她愣了半秒，哇哇大哭起来，她被眼前的怪物吓坏了。

听到哭声，男孩立刻扭头看，可能，他也被那硕大的狗吓了一跳，本能地退了半步，然后，我就看见他颤巍巍向前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妹妹。“走开，走开！”男孩用哭腔喊。狗，被这不友好的举动激怒了，它死死盯住男孩，和他对峙着。

失去耐心的狗汪汪叫了几声，男孩立刻吓哭了，可始终不退半步，紧紧挡在妹妹身前。虽然我也怕狗，但我还是鼓足胆子走过去，正当我盘算着如何赶开狗时，听到叫声的狗主人远远跑来了，他大声呵斥狗，然后向我道歉说：“对不起，吓着你的孩子了。”

怪物被带走了，小女孩却还在哭，越哭越伤心，我搂住两个孩子，对哥哥说：“就你们两个来广场？”男孩用恐惧后的颤音说：“妈妈去买冰激凌了。”我替他擦拭眼角的泪水，问他：“你不怕狗？”

“怕。但妈妈说，妈妈说，要保护妹妹，”说到这里，男孩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抽噎着说：“妈妈让我保护妹妹，因为，因为我是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