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醉态

说醉态，与酒有关。我的醉态有三象：醉脸、醉眼、醉言。

我没有多大酒量。一盅脸红，两杯话多，三巡张狂，四轮失态。常常搞得酒场主人和朋友无奈。可我还是忌不了酒。这有天性狂放的一面，喜欢酒场的气氛，那种醉脸的可爱，醉眼的朦胧，醉言的无忌；也有却之不恭，礼行随身的规矩。

我的醉脸赤红，通染全身，会觉得热血沸腾。这时，激情漾溢，怎么也拿捏不住自己，忘却自己，冲进一种境界，许是自我陶冶，许是自我残害，无限遐想。当此，酒场上共饮的人们，会惊异地忍受这赤红之人的存在，有时会冲凉大家的酒兴，转而小斟浅饮。那一刻，我竟然觉得我是原罪。当然，更多的是在赤红染面，拿捏不住自己的那时，激起大家的酒兴，酒令叠出，声高言多，举止无端。那时，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可你还是你，我依然为我，彼此亲切，互相热烈，恭敬有余，互爱不足，举杯共饮，豪气全在酒盅、酒杯、酒瓶里了。

这就是醉脸——赤红脸，是我的醉态之一。接下来是醉态之二——醉眼。

醉眼，已从外在的醉——赤红脸，转入内质的醉——某种意象、意念。这意象、意念的表达，就在醉眼。醉眼朦胧，有时是自我陶醉，自我欣赏；有时是不经意，不知我为何物，不晓我为何事，不解我为何理，不明我为何人；有时是无可，丢失了意念，像蓝天下的晴空，如渺渺中的太空，有吗？没吗？更多的是飘荡无着；有时是撕裂，一切具象从眼前和意念中幻化、叠加，又在意念中转化更替换移，所有都层出不穷，那是一个无序无奈又随感随意的境界，想可有想，感可无感，思可有思，欲可无欲。

那么，醉眼下，我可能执着，因为我坚守我；我也可能无着，因为我无奈。反正我已经成为酒——透明、清澈，但不清淡，闻着浓烈，尝着辛辣。于是，如果伸出双手，敢拳正令响，手直指平；善于以大压小，手指说话；当然，老虎扛子、扑克出牌、恭请皇帝，也能一试。这时的我，醉眼之中，已经被酒溶解的遍地都是，在那撕裂的具象里，我看到游动的心，哗哗作响的热血，还有好多不知道的好东西和物件。

有这撕裂具象壮胆，有那响声四起的热血和心动鼓舞，醉言就如台风下的波涛，如洪水的吼啸，如电闪雷鸣。我会将撕裂的具象说出，这不是酒杯，这是无数次与之亲吻的生命；这不是酒，这是散发在太空中的魂灵，在祈祷生命的瑰丽，也在祈祷生命的真诚。

于是，我已经醉了，祈祷交换真实的身体和价值的生命。

此时，我已经不知道大家的表情，只觉得有个力量，扶我走出这片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