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池塘

文＼陈文英

老家村前有一汪池塘，半亩有余，明如满月。池塘四周，有芦苇环抱。塘中水清至极，浅水处，可见小鱼悠游，虾儿爬行，螺蛳游移。

岸边有几簇野蔷薇，春天来时，野蔷薇在一夜之间开放，热烈放肆，池塘四周都散发着馥郁的香气，引得蝶舞蜂吟。

清晨，水面上薄雾冥蒙，如梦似幻。待旭日东升，雾霭散去，水天一色，一片明朗。芦苇间游出一、两只早起的野鸭，把水中倒影拨得晃晃悠悠。有村人挑着水桶向池塘走来，笨重的木桶咚地丢入水中，却是很灵巧地提起，担到肩上，吱吱呀呀地挑走了。勤快的小媳妇，迈着轻盈的步履，来码头浣衣，木杵声里飘出好闻的香皂味道。

薄暮时分，霞光把塘水映得红彤彤的，如处子作了浓妆。无数蜻蜓在池塘上空盘旋飞舞，很是壮观。夜色漫起，萤火虫的小灯笼把池塘点缀得朦朦胧胧，月亮挂在天空，如淡黄的柠檬。

雨天，千万条丝线溅起一片迷雾，塘似乎也显得博大了，浩浩淼淼，不见边际。塘中有荷，不是铺天盖地的，只有那么几株，三三两两的立于一隅，反倒显得别有韵致，如大师的水墨，有大段留白，任你细品。雨中之荷，摇曳生姿，“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境顿生。

这里是我们童年的梦园。儿时的夏日，我们来到塘边，扑通扑通跳下水去，打水仗，像欢快的泥鳅。我们在水底摸蛤蜊，在塘边的水窟里抠黄鳝、螃蟹。翠鸟在水边捕食小鱼，却甚是警觉，一见人影，就迅疾飞入芦苇丛。

这小小的池塘为村庄添了一道美景，增了些许秀色。记得上初中时，夏天的夜晚，我总爱去塘边走走。待夜阑人静时，坐于塘边，看流萤点点，真有说不出的美意。

而今，我已远离故土，寓居都市，尘嚣之中，总念及老家的那一汪宁静的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