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榆树

·赵松伟·

独自一人的时候，总想起在农村的日子，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家门前的老榆树，它究竟是哪一年长出的我不知道，只知道我记事的时候它就存在了。

小时候，家里很穷，买不起白面，一年四季吃的几乎都是粗粮。那时候，家家户户亦是如此。只有过年的时候，我家才把攒了一年从几十里外拾回来的麦子磨成细面，包一顿饺子，蒸一锅白面馒头，打一下牙祭。

在七十年代，每到春天，家家什么菜也没有了，所以我就盼着家门前老榆树的榆钱儿快点长大，好上树去摘榆钱儿吃。至今回想起来，榆钱儿菜、榆钱儿饭还是那么好吃。

榆钱儿老得很快，用不了几天就发白了，老了，便不能吃了，随之春风一刮便飘落了满地。

榆钱儿落了，很快树叶长出来了。树叶越长越大，等到了夏天，老榆树便长满了茂密的树叶，在树下形成了一块很大的树荫。每天午饭后，我们孩童便到老榆树下乘凉。到了晚上，这树下就更热闹了，家人坐在树下纳凉、聊天，我们小孩也凑热闹来到树下玩耍。玩累了便坐下来望着天空，听大人们聊有趣的乡野传奇或家长里短。

随着时间地推移，老榆树越来越老了，结的榆钱儿也越来越少了，有的枝杈也干枯了，每年开春的时候都要修剪，直到后来树越来越高，就不在打理它了。

后来，我跟随父亲进城念书，偶尔在暑期的时候回趟家。看到老榆树孤独苍老的样子，我就给它上上肥、浇浇水，在树下小坐一会儿。再后来，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参加工作后便已不太回去了。转眼间，我已经离开农村三十几年了，可直到现在我还仍然记得它的样子。

如今，生活富裕了，一年四季都有青菜，人们早已不吃榆钱儿了，孩子们可能都不知道榆钱儿是什么味了。可是，每年春天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家门前的那棵老榆树，仿佛又闻到了榆钱的芳香，那香甜的味道飘得很远、很远……

（运销彬长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