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栀子香

·张益强·

妹妹在博客里写到：“窗台上的栀子花开了，散发着沁人的清香……”随文还配发着盛开的洁白的栀子花图片。“哦，又到五月了，家门前的栀子花应该开了，空气里应该弥漫着栀子的清香吧！”我禁不住这样想着。

在我的家乡，栀子花是每年春末夏初常见的花卉之一，因为其淡雅的清香，洁白的花朵，被家乡的妇孺老幼所喜爱。每年端午节前后，家乡的人们就会将艾叶并着栀子花别在身上或者头发上。当我还是小女孩时，很喜欢栀子花，也经常学着大人样子将栀子花别在头发上或者衣领上。但那时，我只知道栀子花作为花卉欣赏，不知道还有其他用途，尤其是用来食用。真正知道它能用来吃，是在我离开家乡多年后的一次春节回家。

那年，我带着不满周岁的女儿春节回家，母亲甚是欣喜，每天做着不同的菜肴给我吃，有应季也有非当季。

有一天，在准备午饭时，母亲把我叫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保鲜袋冰块，在冰块里还有些泛黄的东西，“这是什么呀？”我禁不住问，母亲没有说话，直接把保鲜袋放进盛满水的盆里，一会儿，保鲜袋里面的东西化开了，母亲笑意盈盈地对我说：“打开它吧，看看是什么？”

看着母亲神秘的样子，我连忙打开保鲜袋，袋子刚刚打开，一股熟悉而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呀，是栀子花！”我迫不及待地将保鲜袋里的花倒进水里，略显发黄的花瓣依然冰洁如玉，一朵一朵飘在水面上，让我想起了洁白的莲花。

“是的，是栀子花，有一次，我在电视上看到，说把鲜花用保鲜袋装起来，就可以保存它的香味和原貌，想着你很喜欢栀子花，而北方又没有这种花，所以栀子花开的时候，我就把门前半开的栀子花全部摘下用保鲜袋装上，加点水放在冰箱里冻上，想着你回来也能看看栀子花，闻闻栀子花香。栀子花还能吃呢。”说着，母亲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保鲜袋，“这是一袋干的栀子花瓣，等会炒给你吃，听说吃栀子花瓣还能活血解毒，美容呢！”

“你什么时候也关心美容了，妈妈？”“我不关心美容，我只关心你，还有我那小外孙女啊！”那天中午，我吃到了生平最好的美味——清炒栀子花瓣。嘴里嚼着有韧劲的、略带甜香味的花瓣，看着不远处抱着不满周岁伊伊呀呀地教女儿说话的母亲时，我禁不住一阵唏嘘感叹，当年那个能干的母亲已经升级为外婆级人物了。

以后每年的五月，母亲都会来电话要为我邮寄晒干的栀子花，都被我拒绝了。因为，每当此时，我都会想起母亲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在院子里晾晒栀子花瓣的情景。我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为母亲做些什么，母亲却时刻想着我，我还有什么理由再要求母亲为我邮寄栀子花瓣呢？

（建设铜煤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