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啸天的打“水”诗
文/木叶斋主人
余平素喜文,没事时也偶尔关注当今文化事业。近日鲁迅文学奖颁发,结果一出来,照例甚嚣尘上。虽说颁奖内幕如众所周知的那样多有不堪,但当看见一位叫周啸天的诗人,以古典诗词获奖,并豪言其诗“不输于唐代诗歌风采”,着实让吾人吃惊不小。
王安石曾说,“世间好语言,已被老杜道尽;世间俗语言,已被乐天道尽。”连清朝大诗人袁子才、纳兰容若,民国王国维、柳亚子等诸人都不敢夸此海口说自己诗作“不输于唐朝”,周啸天何德何能,敢叫板李杜元白?好奇心驱使,上网查了其作品。不查不知道,一查吃惊不小!难以想象此君哪来的勇气,竟出此豪言壮语!而所谓的诗作能跻身鲁迅文学奖,被王蒙等人推荐,不知是其家底厚还是后台厚?这样的诗作评上鲁迅文学奖,简直羞煞几千年读书人!
这里摘录几首,奇葩共赏:
写邓稼先
炎黄子孙奔八亿,不蒸馒头争口气。
罗布泊中放炮仗,要陪美苏玩博戏。
写《千手观音》
花光的历飘香久,法相庄严蕴意深。
引领慈航成普渡,神州除夕降甘霖!
写张国荣
古诗虽云歌者苦,如君岂伤知音稀。
陆海歌迷共垂泪,旋见光碟涨如飞。
楼头坠絮已无语,帘外冷风继续吹。
哥哥不复为情困,万里云霄一蝶衣。
写印尼海啸
由来剧变不可测,朝或多金暮洗白;
饥寒起盗令齿冷,一方有难八方惜;
港台慷慨尽解囊,大陆富豪莫羞涩!
不才殆于学业,求学时对古诗词也未曾下过功夫。这样的诗,归类“打油诗”是抬举,勉强能纳入“打水诗”之列!周的诗作攀上鲁迅文学奖,简直是天大笑话。这不仅是对当今文人的羞辱,由官方作出的评选,更是对正统文化的破坏!
而作家王蒙却独具慧眼,高度评价周啸天的诗,还总结了五点:第一写得古色古香,幽凝典雅;第二写得新奇时尚,与时俱进;第三写得活泼生动,快乐阳光;第四写得与众不同,自立门户;第五写得衔接传统,天衣无缝。
王老前辈的评价,让我大跌眼镜。古人诚不欺我,“隔行如隔山”,小说和诗的距离,可不是隔了好几个梨花体!如果王蒙的评价是当今学人对古典诗歌的共识,我想《诗品》、《沧浪诗话》、《人间词话》等诗学理论典籍大概可以退出文学舞台,被扫进历史的尘埃了。而那些整天埋首于故纸堆里的博士诸生,也可以从此解放出来了。
中国诗歌辉煌灿烂,历经数千年积淀。从《诗经》到《楚辞》,由四言、五言,发展到七言、歌行律诗,终于在唐朝大放异彩,光耀千古!初唐四杰踏歌而来,文字激昂,疏朗奋发;张若虚一首《春江花月夜》,空明悱恻,一扫六朝余气;陈子昂《登幽州台歌》发出千古浩叹;李白秀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杜工部眉头深锁,字字铿锵;白乐天泪湿青衫,琵琶独语……山水诗、田园诗、边塞诗、咏怀诗、赠别诗,花鸟虫鱼离别闺怨皆可入诗;歌者、游者、士人、僧侣、荷担者、引车卖浆者,人人都可作诗,人人都能作诗。可谓处处皆诗人,处处是诗意!
这就是诗的唐朝,诗的国度。
唐诗重情趣,宋诗重理趣,元明清以降,诗词渐流于形式,越显式微。“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五四以后,新诗终于取代了旧诗,旧诗遂成了极少数人的友朋唱和之曲。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周啸天其诗,不管是于古于今,都可以说是一个蹩脚的笑话。而笑话的制造者,除了当事人喜逐名利,最大的结症,恐怕得追究于体制的缺陷。鲁迅一生为弱者呐喊,向旧中国的专制抨击,而以他为名的奖项,却与其精神背道而驰,你说迅哥儿若泉下有知,焉得安宁?
吾辈生于诗的国度,浸润于如此精炼的人类智慧当中,本可谓幸甚之至。可如今官本位思想深入国民灵魂,而中国传统文化却被大肆破坏,文脉一息,扑腾欲灭。
处于如斯环境,不得不扼腕叹息,虽痛哭流涕之,以头抢地之,又能奈何?存于世亦不易,居安者更难,欲待贤者达人,来者可追。
告诫诸位贤达:今之从政者,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