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渭河

□麦秸

从鸟鼠山流出的走向，蛇形状

蜿蜒向前、或东。穿峡谷，走丘陵

跨沟壑，过平川，冲出山的包裹

却始终桀骜。在渭河平原

两畔燃起的炊烟，牛羊长在青草间

沉重一路的脚步更为沉重

从诗经里走来的斜影

像一个站在旷野中的吟者

所到一处，聆听浪与岸的节拍

在一个国的北部，泥沙俱下

刻在你身子里的烙印

用八百一十八公里的流程，昼夜不休

一个满目荒凉的母亲

注视，喂养着关中平原的土地

干瘪的乳房在岁月的榨取下日渐干瘪

袒露的腹部在经年的冲刷中愈加袒露

河床上的鱼儿用一滴浊泪吸吮你的啜泣

渭河儿女用一腔热血治理你的贫瘠

母亲在缺水的年月将我打捞上岸

那是一个清晨，无数的我大踏步走来

从你流经的村庄，走过的阡陌

在一个家的上方，渠道纵横

用嘶哑与浑厚送出故里子弟

你却一直萦绕在心头

渭河，渭河，我喊着你的疼

喊着一个远去的背影

你满脸褶皱，平平仄仄中

诉说温驯、无奈，用奔腾和缄默

向东，用清冽和浑浊

滋养两岸，洗濯着沿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