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把

白麟

我还是头一次这么早赶路

一出门就听见黑黢黢的马路上

清扫黎明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不见谁的眼睛

只有一个个身影钟摆似的

让手中的扫把变成时针

挑起卡在楼林根脚的日出

夜宴之后狂欢之后

纸屑落叶呕吐物垃圾袋

余香未尽的玫瑰

还有夜游者砸碎的灯箱玻璃

发泄私愤被车裂的公共设施的残骸

这遍地风流的城市啊

的确该好好打扫

记得早起的父母趁黑挑水拾粪上地

我们也背着最后几颗星星上学

那时每到周末就全体大扫除

把教室内外打扫得窗明几净

等着老师和月光分头检阅

别看城市满城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