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水”

□孙壬林

水是万物之源，生机喷薄之泉，自古文人墨客众多饮水思源、得悟于水。水对于我，亦不仅为源泉而已，更多时候，是水教会了我如何做人与处世。

我有个习惯，每当我出门前，都会往自己的水杯中倒入一些水，回来再将其倒掉，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容纳屋内灰尘，沉淀浊物。人心亦如水，许多时候，我们身处凡尘之中，对令自身反感的事物总是极为抗拒的，往往还未看清其真正面目，我们便加以定论，将它排斥摒弃在外。然而，这类事物对于我们而言并非一无是处，倘若我们能放开心胸，将它沉淀于心，再择选过滤，最后便会发现，其实我们的心灵因洗礼而变得更为纯净，就如同自淤泥中娉婷玉立的雨荷一样。

正所谓“没有经历世俗杂乱，何来看破红尘，心如净土？”

此外，在与人相交上我也十分推崇“清淡如水”，《庄子·山木》有言：“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这便是最恰当的交友之道。水，并不随性言表，它交万物，又容万物，无论所处对象是为何物，水总表现得清淡平静，坦坦荡荡；不畏沉浮，不惧迷乱。人亦得如此，有时候在为人方面，我们更应该尊崇本心自然，尽管有再大的牵连羁绊，也不能随性所欲。如果被个人情感所桎梏，那么对于自己，这是过度的放纵；对于他人，则为不尊。

这便是所谓的：“世间万物终需平衡，过度地占有，实为破坏。”

上善若水，也是水的另外一种特性。水，作为滋养润泽万物的源泉，本该备受拥趸跪拜的，然而它却淡泊名利，不受名流而驱，不为利益而动。或许这是因为它看破了凡尘世俗，就像污浊丑恶在它面前，丝毫无法隐藏，只能露出归真本面；又或许是因为水的本性至简，其初心仅为流动，潺潺流水缓而不急，既不为洗涤，也不为滋养，只不过是顺道而行，于心而流。如果在现实生活中，我们能和水一样，少一点勾心斗角，多一点忍让包容，不患个人得失，仅为助力流淌。或许，经过了荆棘满丛，前方便是一片宽阔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