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笑容

□杨莉

雨渐渐停了，本来也不大，说下就下，说停就停，走出屋子一看，路边的树上挂满了欲滴的水珠，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一般滚动着。真没想到，一场雨过后，竟有这么一幅清美的图画。

临树站了一会儿，路上来来回回的行人从身边走过，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对着我，淡淡地笑。

“这笑容仿佛在哪见过似的，什么时候，我曾……”

我不知不觉坐在路边的石凳上，默默地想。

紧闭的心幕，慢慢地拉开了，涌出了五年前的一个印象。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们来来往往，行走匆匆，擦肩而过，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平淡。公交车停了又开走了。漫步在大街上，无意间朝公交站瞅了一眼，看见他也无意间微笑着回头，看我一眼上了公交车。

他是向我微笑吗？

“这笑容又仿佛是哪儿看见过似的。”

我默默地想。

又现出一重心幕来，慢慢地拉开，涌出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印象。同样在市区里，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一切又是那么自然和平淡，公交车上，司机的微笑，虽然只是侧影，却是那么清晰……

“这笑容再次是哪儿看见过似的。”

我拼命地想。

心幕再一次拉开，三十多年前的夏天，一群孩子在碾麦的场里嬉戏玩耍，疯跑着，场边有一个哭泣的小女孩，自然是受了欺负，没有人注意。眼看就要下雨了，孩子们都跑了，只有小女孩一个劲地哭泣，全然没有注意到天气变化。可山里的气候，雨说下就下，小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吓得不知所措。这时候，一个大孩子跑过来，脱了上衣顶在小女孩的头上，拉起小女孩将她送回家，然后微笑着跑开了……

彼时，我心里总是影影绰绰的浮现这三个笑容，深意不明，却在爱的调和里看不明白，罢了，亦不想深究，且让它们随雨丝而去。

这种温暖的笑，我总是似乎见过，这种温暖的笑，似乎总是存在于我们的生命中。这淡淡的笑，微妙的神情，如游丝一般，飘飘渺渺一起拢来，和世界绾在一起，美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