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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7年09月05日

陕西工人报煤业化工专刊-副刊 上学囧事 母亲 七夕 伴 空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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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业化工专刊-副刊
08

上学囧事

孙文胜

新的学年开始了,看着大大小小的孩子,高高兴兴地背着书包去上学,我突然就想起了上学时两件好笑的旧事。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正在村里上小学。学校对集体做早操很重视,新生入学或国家颁布一套新体操,都会安排老师专门教授。教我们体操的老师姓马,个儿不高,但身材魁梧壮实。他最让我们佩服的动作,就是让篮球在指点上高速旋转而不掉下来。

马老师代全校一到五年级体育课。第五套广播体操颁布后,他每天各班轮流着教体操,经常累得汗涔涔的。但有的同学还是不认真学,特别是做体侧运动和跳跃运动两节,很多女生都站着不动。后来他就挑选了一个嗓门大、个子高的女生站出来喊口令,他自己拿着教鞭一脸严肃地四下巡视。这下,大家就都不敢偷懒了。

那年冬天,我穿着哥哥退下来的大棉裤去上学,做跳跃运动时就是跳不上去,这让喊口令的那位女同学瞪眼噘嘴很生气。她把我报告给了马老师,说我偷懒。下操后,马老师让她拿着教鞭,指挥我在操场上单练。我稍一怠慢,这妞的教鞭就抡得呼呼响。无奈我只有跳呀跳呀,直跳得大汗淋漓,裤裆汗湿,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望着她的背影,我恨得哇哇大叫。那天晚上,我怀揣弹弓,趁着暮色,躲在墙角儿,就瞄了她家大黄狗两子弹。听着黄狗又急又恼地狂吠,他老爸提着裤腰冲出屋门,冲着我的背影又是跺脚又是怒骂。

不过,还得感谢她。那学期期末,我们班因为队列整齐、动作规范,伸手弯腰、踢腿蹦跳……无不中规中矩,竟然获得了全校体操比赛第一名。

若干年后,我和那位女同学说起这件事,她笑得前仰后合说,我那天就是看你穿着大棉裤不顺眼,才报告给老师的。一句话,令我大跌眼镜。不过,回忆起那段劳逸结合、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浪漫时代,依然令人热血沸腾、回味无穷。

除了这件,我还有个尴尬而又难忘的“六一”。

那些年每到“六一”,我总是渴望穿上漂亮的白上衣、蓝裤子。但我家弟兄们多,家境又不好,所以大多只能穿哥哥们退下来的旧衣服。在我四年级时,母亲终于用卖鸡蛋攒下的钱,为我扯回了布料,裁剪了新衣。

“六一”那天,我早早地就起了床,穿上新衣新鞋准备去学校。转到后院,看见鸡窝里卧了一枚鸡蛋。听同学说,吃生鸡蛋能长劲,我就把它捡起来装在了上衣口袋里。

教室里老师正在安排当日的活动事项。我听说上午进行体操比赛,下午要举行全校文艺汇演,高兴得拉住黑蛋的胳膊就想把他抱起来。还没使劲,“咔”的一声碎响,我就意识到麻烦了:鸡蛋烂了!跑到厕所旮旯一看,蛋黄蛋清粘了一口袋。参加不了比赛不说,让娘知道了还不得一顿饱打?我的眼泪啪嗒啪嗒就滴了下来。

突然,墙外有说笑声随风传来。我站在土疙瘩上朝外一看,不知谁家在浇地,小渠边一字儿排满了洗衣的大姐大婶们。水!我顾不上学校的禁令,扒住墙头就跳了出去。绕过人群,我跑到一个僻静处洗起衣服。可左洗右洗,口袋上浅浅的黄色就是洗不掉,我就想起娘砸碎皂角洗衣的事来。把衣服塞在麦地里,折身又跑到了村头爬上了皂角树下,囫囵扯下两个皂角,抹了一下腿上划破的血迹,又返回洗衣服了。六月的太阳火辣辣的,我把衣服晾在麦棵上,就裸着上身蹲在麦垄上等它晒干。远远地瞭见父亲扛着锄头走过,我立即伏在麦田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那时,学校的喇叭里正播放着激越的《运动员进行曲》,我知道体操比赛开始了,不由难过地大哭起来。

那天中午我没敢回家吃饭,一个人饥肠辘辘地溜到了学校,寻思着向老师如何交代,就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

啊,是赵老师!

赵老师说,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可你跑哪儿去了?

洗、洗衣服去了。我羞愧地低下了头。

赵老师说,好了,跟我吃油炸馍去!

下午,演出开始了。舞台上,一个女同学穿着漂亮的花裙子翩翩起舞,那天使般的舞姿迎来了阵阵喝彩。想着马上就要为班级争光,我心里真是又激动又紧张。我们班是大合唱《少先队之歌》,就在登台之际,赵老师拿来一束玫瑰花,给前排男生胸前的口袋里,每人插了一朵。随着节拍,我们引吭高歌,动作划一。歌声未止,欢呼声已响成了一片。

那个“六一”,如果没有胸前那朵红花,蛋黄也许永远会粘在我心里。可是有了那朵红花,有了老师的“忽略”,它就成了一朵盛开的蛋花,很美,很美……

(运销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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