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受烈
江苏电视台录制的四集电视连续剧《伴飞》不单探讨了麒派艺术,同时描写了一代京剧红伶周信芳与富商之女裘丽琳相识、相爱、相伴的坎坷经历。
裘丽琳是解放前上海某银楼大股东,茶业巨商之女,她的天生丽质和万贯家财使众多的纨袴子弟为之倾倒。由于受到其兄裘剑飞的影响,她对京剧发生了兴趣。裘家在戏院订有包厢,第一次她就被周信芳那精湛的演技和英俊的扮相所吸引,继而天天去看。以后了解到周信芳从小由父母之命与一个比他大四岁的女子成婚,感情不合,早已分居。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摒弃少女的羞怯,写了封表达自己爱慕之情的信,托人转递给周信芳。
其实周信芳也注意到包厢里天天来看戏的美貌姑娘,因此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当然有所动心,可是在当时社会里,一个“戏子”和大家闺秀结合,必定会受到各方面的责难,同时也不得不考虑某些富家小姐的好奇和虚荣,因此他对这封情书采取了置之不理的态度。
但这无声的拒绝竟愈加增添了裘丽琳追求爱情的力量,终于在旁人的介绍下,他们进行了第一次约会,而后,家中对她的情况也有所闻,裘丽琳被严密地监视起来,周信芳也受到了警告,裘家又迅速地为她物色了一门亲事,此家乃天津财主。在人生十字路口,裘丽琳毅然于19
31年6月的一个中午乘母亲午睡之机,只身一人,穿着拖鞋,逃出裘家,一对情人直奔苏州。在三十年代初的中国,一位年轻小姐脱离家庭,放弃财产的继承权,这是需要很大的胆识才能办到的,而裘丽琳在这方面不愧是女中豪杰。
婚后,为了摆脱上海大流氓顾竹轩的纠缠,夫妻双双带着整个戏班子于1933年离开上海,开始了河北、山东、安徽等省的流浪演出。不久,抗战爆发,上海成为孤岛,周信芳以满腔热情演出和彩排了《明末遗恨》、《文天祥》、《史可法》,由此,周信芳被“七十六号”日伪头子吴世宝强行请去“赴宴”。裘丽琳看出这些汉奸不怀好意,于是拿出自己所有的首饰,托人周旋,才算避过了敌人的陷害。
解放前夕,香港不少剧团以巨额酬金和优厚条件劝说周信芳去香港,均被拒绝,为了躲避国民党胁迫去台湾,周信芳夫妇暂居一闺友家中,足不出户,直到上海解放。
周信芳与裘丽琳,不管是当时来自家庭的压力、社会的流言,还是日本人的威胁、汪伪特务的利诱,甚至十年内乱时的厄运,始终在一起,迎着风雨相伴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