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子
当我睁开朦胧的睡眼时,天已经大亮了。映入眼帘的是地上七倒八歪的酒瓶子,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我喝醉了。
一个很好很温馨的早晨。阳光照在窗子上,透过窗帘流泻进来,照在这个屋子里它所照到的一切上面。它甚至象个调皮的孩子,从门缝中挤进来,一边挤眉弄眼地看着我,一边温柔地抚摸着我疲乏无力的身体。我欣喜若狂地望着这甚至连墙角都留下影子的阳光。多年来,竟第一次感到:早晨真好,阳光真好!
外面响起了小贩们各式各样的叫卖声和买卖双方相互讨价还价的争吵声,奶瓶的碰撞声,还夹有孩子们追逐玩耍的嬉闹声,而这一切都已经离我远去了。我不再需要每天早早起床买菜做饭、打扫房间,送儿子上幼儿园,然后再打仗似地去上班;也不需要下班后急急忙忙地去接儿子,然后捅炉子做晚饭,还有一大盆衣服……如今,这一切随着丈夫开门“送”我出去之后,在“砰”地那一声中不复存在了。我两手空空却拖着疲惫地身子回到了自己租赁的九平方里,昏昏然倒在了床上。
不知道时间在空间划过去了多久,直到这满屋子的阳光逼我睁开了朦胧、浮肿的睡眼时,我这才意识到:蓝天是属于我的,大地是属于我的,生命当然还是属于我的。从前在繁忙的家务中无暇留意这份灿烂和明媚,现在才蓦然意识到阳光竟是这般地美好,生命竟是这般地美好。我为什么不能鼓起勇气来开始另外一种生活呢?我可以每天睡到上班以前再起床,也可以早早起来朗诵我最喜爱的名言和散文;悠悠地骑车穿行在上班的人流中却不象他们那样匆忙;下班后不必急急地回到那个九平方,下馆子、吃涮羊肉、去电影院看夜场;也可以倦在沙发里写自己想写的东西和心事,以至于睡着在沙发里;可以广泛地去交朋友,不管是阳春三月,金秋十月,我都可以和朋友们去郊游,高兴了,还可以吹几声自在的口哨……
想到这些,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把乱七八糟的小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将我唯一的“奢侈品”——一个漂亮的书柜里面摆得井井有条,再打开破旧的大衣橱,挑出我最茸爱的衣服对镜妆扮,镜中出现的不再是那张多愁善感的“黄婆”脸,而是个很端庄、很秀气的女子,我第一次觉得自己长得并不难看。
我很感谢我以前的丈夫给了我那场人为的灾难,它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使我重新认识了自己。我想对有过类似情况的女同胞说一句:面对现实,相信自己,试着换另外一种活法,也许你会生活得更好,更潇洒! (请作者函告通讯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