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晓蕾
垂钓有垂钓的乐趣,而看垂钓的自然是另一番情趣。在外这么几年,我逐渐爱上了看垂钓。鱼具不用我自己置,这就省了一份心思。况且,就那么静静地守着,心情随着钓鱼人的动作起伏变化,这可是白拣来的乐子,我又为何不去享受呢?
我所在的城边上有一条江,水大钓的人却少,倒是城南的黄洋河边垂钓的人多。那日和女友踏秋,累了,在山腰上小憩,便看见了黄洋河边的无数垂钓的人。看着,我们就来了兴趣,就走近坐下来细观,不知不觉竟过了两个多小时。女友更是第一次细瞧这般景象,稀奇得不得了。钓鱼人的每一次动作,他都大呼小叫,让人家白了几次眼,她还不知趣的问这问那,还好羡慕地对我说:“小安,赶明儿我也给你买一副鱼具,找一处绝佳水域,结个草庐,作一对钓翁算了。”我问吃啥呀。她说,钓鱼就得了,还吃?是的呀,看着钓鱼人一个个的样子,还能想到其它?女友又说: “这么好的乐事,你来一首诗嘛。”我张口便吟:“一蓑一笠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钩。一拍一呼还一笑,一人独占一江秋。”女友连呼好,却不知她是在为纪晓岚叫好。其实,何至纪晓岚,不知多少前人写过关于垂钓的诗。柳宗元的一首绝句,我觉得最妙: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皑皑白雪,大河封冻,却有一人垂钓于舟上,那人不是隐者,就一定是世俗之外的高人了。哪是我辈所能体会得到的?
看垂钓有时候岂止是乐趣?可以说是看智者玩戏法。一个姜子牙,扔下钓绳,自己就优哉游哉地看着,文王这条大鱼最终还是上了钩。我在乡下的时候,曾常常看一个老者垂钓。他总是钓上来一条鱼后,又把鱼扔进水里;又钓,鱼上钩,他又扔……我不解地问老人:“爷爷,那鱼为啥不跑呢?”那老者摸了摸我的头说:“诱饵香哩。”我那时不明白,现在也未必明白。这简直近乎一种哲理了。
国外还有一个钓鱼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外国游客见一人终日垂钓,钓上了鱼就扔进水里,又钓,又扔,周而复始。那游人就问,你为啥不把鱼拿去卖钱呢?钓鱼人反问,卖钱干啥?游人就说,卖了钱,钱多了,你就成了富翁。钓鱼人又问,成了富翁干啥?游人就说,成了富翁,就象你现在这样钓鱼了,钓了就扔,扔了再钓。钓鱼人大笑,我现在不就在过这种日子么?这个故事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钓鱼是一种享受;另一个就是钓鱼人的乐趣,哪是看垂钓人所能理解的?就象我在这里唠唠叨叨地说看垂钓的乐趣,若垂钓的人读到了,也许会把嘴一撇说:“傻瓜!你来试试看?!”呀,我现在可不敢试了,还是看垂钓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