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匆匆…… （散文）

舜铭

没有雪，却有霜。漫天的白气，将天与地连结在一起。

夜幕中，电报大楼上闪光的指针，一格一格认真地跳动，那样刻不容缓地把时间推向前进。当它再转两个圈，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嚓嚓的声响，于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平均，那样的公允。那声音，响在每一个人的手腕上，响在每一个人的心田里，催促着人们朝前迅跑。

不是么，街上悠悠然踱方步的人为数实在不多了。人人都在急匆匆地赶自己的路。地上薄薄的霜，沾在人们的裤腿上、鞋上，融化了，混人嚓嚓的声响中……

“冬天，汽车间隔时间太长，得给市长写封信，反映反映。”“明天得提早一班车才好……”几个女工，边走边议论着汽车问题，头发上，花围巾上沾着闪光的水珠，那是霜的凝结。听说不少工厂都严格实行考勤，去迟了要扣奖金。

“……我们现在讲社会主义制度下的价值规律和竞争问题……”半导体里传出教员的声音。一个穿滑雪服的小伙正在边等电车，边收听电大的晚间课程。

“明年，咱们得添个电冰箱。一礼拜买一回菜，省事。”“雪花牌还是百乐牌的呢？”年轻的小两口从食品店出来，网兜里拎着十几包方便面。黑呢大衣在高压钠灯下一闪一闪地，是雪花呢的缘故还是霜花的缘故，让人想起他们未来的冰箱里，洁白的霜……

不知不觉中，人们的生活竟变得如此充实而紧凑，人人都在忙，忙得厉害。在哄笑声中钻桌子，在大街上东张西望闲逛的日子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后边。生活的转轮，正有规律地，协凋地运转起来，并且在逐渐加快。

奋发的人，拼搏的人，在雾气弥漫的街上汇成一条长河，不，那不是雾气，是人们身上蒸发出来的热气。

华灯盈盈，脚步匆匆，在晶莹的霜花里，在人们的步履声中，新的一年近了，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