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
张新考 周宝琴
我买回一套洁白的西装,
颤微微、偷偷地穿上,
镜子里,我多么精神,
浑身焕发着荣光!
我对镜子笑着、笑着,
眼泪滚出眼眶……
记得二十年前一个夏天,
在美国留学的学生,
寄来一套西装,
在信中怨艾着:
“老师!我是你一手带大的,
在我记忆中,
除了你深#睿智的的眼睛,
就剩下那件灰布衣裳!
穿上学生给你的这套西装吧,
你一定会更显得雍容大方……”
遗憾,那件只试穿过一次的衣裳,
“文革”中却成了一条罪状,
因为它,我住进了“牛棚”,屈辱满腔
今天,我跑遍古城,
兴致勃勃,就为买一套西装:
“谢谢你!售货员姑娘,
这套挺好,但颜色不太理想。”
聪明的姑娘似乎猜透了我的心,
笑吟吟又递上一套——
那么洁白,又那么漂亮。
我实在忍不住了,
把心底的“秘密”倒给姑娘:
“知道吗?
快过第一个教师节了,
这便是一件信物,
我要在九月十日那天,
穿上它照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