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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86年02月07日

陕西工人报第4版 除夜偶成 过年 花卉(国画) 朝阳 过年 (木刻) 朱元璋写春联 故事片《黑炮事件》梗概 新春联 欢庆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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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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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商子雍

喝罢稠糊糊、甜腻腻的腊八粥,过年的气氛就一天一天地浓烈起来了。最先使人感到了这种气氛的,是夜幕降临以后,尽管还显得稀稀拉拉,但却那么欢快地在你的窗前窗后响起的爆竹声。赶第二天,上班下班的路上,稍一留心,噢!“迎春花炮销售点”的招牌横幅高高悬挂在许多商店的门外,性急的孩子,已经开始在那里进进出出了。副食商场里的人骤然多了起来;服装市场上更是万头攒动:有的人家窗外挂起了风鸡、腊肉;有的人家阳台晾开了拆洗过的被褥……小到您的家庭,大到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国家,在悄没声响之中变得红火了、热闹了,到处都洋溢着一派喜气呢!

过年,大概算得上是最富于中华民族特色的一个盛大节日了。在中国,它自然是源远流长的。因为,三国时曹植的《元会》一诗:“初岁元祚,吉日惟良,乃为嘉会,宴此高堂。……欢笑尽娱,乐哉未央。”就是描写当时人们过年的盛况。另外,东汉学者许慎对年字的诠释是“从季,谷熟也。”按照这种说法,过年显然就是农业收获以后的一种庆祝活动,是人们面对着丰硕劳动果实的休息和享受。“新年到,新年到,闺女要花,小子要炮,老头要一顶新毡帽。”这是四、五岁时就从母亲那儿学来的一首儿歌,它反映着辛苦劳作了三百六十五天的人们,对过年这个节日的一种多么朴素、又多么强烈的渴念和欢愉之情啊!

然而,在漫长的旧时代,对众多的劳动者,过年又何曾有过半点真正的欢乐。喜儿过年,固然有因得到了二尺红头绳的狂喜(这是一种让今日的我们感到辛酸的狂喜),但紧接着来到的,就是一场弥天大祸;而鲁镇的那个落雪的除夕,在毕毕剥剥的鞭炮声里,倒下的是祥林嫂削瘦不堪的身驱……当然,以上这些,都是老辈人的遭遇,按说不应在我们身上重演了,可谁知“文化大革命”中,奸佞当道,贤良遭劫,十年时间里,硬是没过一个让人痛快的年呢!

现在好了。一九七七年春节,是粉碎“四人帮”以后过的第一个年,当时尽管物质还不太丰富,别说肉呀鱼呢,连豆腐都得凭票供应,但人心里却别提有多痛快。这以后的过年,一年胜过一年。到如今,是粉碎“四人帮”以后的第十次过年了,让人舒心畅气的事儿就特别多。腊八那天,二十几位搞文学创作的朋友在《延河》文学月刊社聚会,听说有两位朋友的作品荣获了《延河》文学奖,这自然让人高兴。中午的餐桌上,大家举环,为他们祝福,也为自己加油。过了几天,一位写小说的朋友乔迁新居,一家四口从一间斗室中搬到了一套单元房里,大家前去贺喜,自然又很发了一通感慨,很有了一番热闹。下来,另一位搞文学研究的朋友来访,告知我他已经光荣入党,实现了多年的夙愿……哦!中国的知识分子,什么时候曾象今天这样,活得如此扬眉吐气!推窗望去,街头的树枝还是光秃秃的,扑面的风也仍旧显得寒意逼人,但我的心里,却真的满是春光了呢!

年节一天一天地逼进了。坐在写字桌前,听着台钟卡嚓卡嚓的走动声,我仿佛听到了新春到来的足音。我想起了一本叫《释名》的古籍中对年字的另一种诠解:“年,进也,进向前也。”于是,我的充满了愉悦的心,立即有了几分不安。我在想,“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

同。”在新的一年里,我实在是应该有更大的作

为呢!我赶忙上街买来了一挂一千头的鞭炮。我要在除夕午夜的新旧相交之际亲手点燃它,让我欢乐的心同鞭炮一起炸响,让毕毕剥剥的鞭炮声,成为催我在新的一年里奋进不息的战鼓……

(题头 王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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