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丁都护歌》

周绍祥

《丁都护歌》，本是咏叹戎马生活苦辛的古乐府曲名，李白另赋新意，用来反映拉纤工人运载官府石头的悲苦。“云阳上征去，两岸饶商贾。”“上征”两句，乃句中诗眼，可看出船是逆水上行。云阳，今江苏省丹阳县。“吴牛喘月时，拖船一何苦！”吴牛怕热，看见月亮也以为是太阳，喘起气来。这里没有写热，但用这一典故，令人觉得灼热异常。灼热中拖船行走，拉纤工人之苦，和盘托出。“水浊不可饮，壶浆半成土。”从饮用不可饮用的浊水，表现拉纤工人纤苦况。“一唱都护歌，心摧泪如雨。“俗话说，长歌当哭。拉纤工人是通过歌声，散发心中的郁闷的。都护，借指押运石头的官吏。“万人凿磐石，无由达江浒。”诗人的感情，飞跃到了采石现场：成千上万工人正在开凿大块石头。这暗伏着拉纤工人拖船之苦，还无尽头。“君看石芒砀，掩泪悲千古！”看着船上石头，想起千百年都要这样拖着上运，真难受得揩拭眼泪呢。芒砀，指有棱角有花纹的石头。诗人在《秋浦歌》中，以对炼铜工人欢快劳动的描写，反映了安史之乱前的盛唐景象，而在这首诗歌中描写的拉纤工人，其劳动却和悲苦相连，安史之乱后江河日下的社会发展趋势，呈现眼前。李白作为伟大诗人，反映时代面貌笔力之高，从此略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