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出诊

闻钟　　（小说）

夕阳融进了西方的天边，阁子楼里慢慢地静了下来。忙了一天的方大夫坐在床沿上呷了一口茶，准备休息。

“方大夫……”一位少女的声音从楼下飘了进来。

方大夫推开了一扇窗户，路灯下女司机小刘向他急切地招手：“方大夫，王局长刚才打电话说他病了，……车在这儿等你。”

“噢，我就来。”方大夫急忙穿上白大褂，提着药箱赶下楼。

小车穿过繁华的闹市区，拐进没有路灯的胡同，在一个幽静的大院里停下。

门开了，王局长披着呢子大衣，噙着过滤咀的雪茄烟，把他们迎进客厅。

“王局长，您……”司机小刘刚要说下去，王局长把手一摆，朝小屋床上努了努咀，小刘见床上睡着一个小孩儿，灵机一转赶紧改口“您的孙子病了。”

方大夫全明白了：局长大人在装孙子！他轻蔑地笑了笑，竞直向小屋走去。小孩感冒了。他开了几粒药，又给小孩打了两针。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方大夫收拾药箱就要走。

王局长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淡淡地对司机小刘说：“送送方大夫。”方大夫刚走出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王局长，您还没交一毛钱的出诊费和两毛钱的注射费。”

“什么？！”王局长“呼”地站起来，板着面孔质问：“谁规定的？”

“你规定的。”

局长愣住了，象吃了鱼刺一样感到浑身不自在。这制度不是他自己定的，又是谁呢？他颤颤地掏出了三毛钱。

小车飞快地穿过没有路灯的胡同朝五颜六色的繁华闹市驶去。一股清凉的夜风钻入车窗，拂去了方大夫一天的紧张和疲劳。他觉着挺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