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砸洋炮

赵发元

最近陆陆续续看到、听到一些论调，说杂文就是“砸洋炮”。窃以为此论谬矣。

字典中查不出“砸洋炮”一词的确切含义，不过陕西人谁也明白“砸洋炮”的内含，起码不含有赞扬、歌颂的意思。但杂文既用于暴露，也用于歌颂。对一切符合四项基本原则，有利于四化建设的新人、新事、新观念、新思想、新体制，不也可以用杂文笔法歌颂之、赞扬之、扶植之吗？所以杂文既惩恶，又扬善，既抨击假恶丑，也颂扬真善美，此其一。

记得刘少奇同志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书中引用过我国民间的两句谚语：“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说人被人说，升点级就是“砸”人，被人“砸”。看起来，只要长着嘴吧，似乎都可以砸几句“洋炮”。然而“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却不是人人干得了的。一些能“砸洋炮”的人就未必一定能写杂文，不信让其试试，此其二。

杂文是文艺百花园中的玫瑰，有刺。她的笔调活泼而思想深沉，幽默风趣而切中时弊，汇嬉笑怒骂于一篇，熔激情哲理于一炉。象投枪匕首，有气势、多锋芒，还似美术中的漫画，曲艺中的相声。表面看来也有类乎“洋炮”的地方，但就本质讲，她既是文艺家族中的一员，必具有文艺的本质特征。倘杂文算“洋炮”，那么漫画、相声也可以算“洋炮”。推而广之，小说戏剧，散文也算“洋炮”。那么鲁迅、邓拓岂非“洋炮”专家？一切文学艺术家岂非“洋炮”专家？谬！谬！谬！此其三。

杂文要创造典型，揭示本质。鲁迅讲“砭锢弊常取类型”，取类型就是典型化。杂文中的典型，虽是花鸟虫兽，却往往寄托着名公、巨卿、学者、文人的性格和面貌。她要运用轻松风趣的语言，通过影射、讽喻、双关等修饰手法，在善意的微笑或无情的嘲讽中，揭露生活中的丑与黑暗。所以往往引起“多情者”的对号入座，越看越象越气恼，气得暴跳如雷。正由于此，杂文和她的作者就常遭厄运。鲁迅就是国民党反动派中的眼中钉，“三家村”就是十年浩劫中首当其冲的受害者。这几年，杂文如“小荷刚露尖尖角”，却给她冠以“砸洋炮”的恶名，岂不歪曲了她！

杂文≠砸洋炮，这是一个绝对不等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