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间的神游
徐永锡
人各有志,而其志各异,这在大千世界里,大抵属于正常。你看,我所采访的汉中农行的黄文兴,就是位四十余年不辍的集邮家。
其实,黄文兴青年时集邮,并没有什么辉煌的想法,他只不过觉得邮票这东西,花花稍稍怪好玩的。那时的汉中银行,在封闭落后的旧中国,还算是一个小小的开放世界哩!国内来往信件自不必说,还经常有国外函件光临呢。因此,大凡有私人信件到手,他总是围着人家团团转,直到对方小心翼翼扯下邮票给他,他才雀跃而去。
既爱上了集邮,便需要集邮知识,需要拓宽自己的集邮领域,他弄到一本《国邮手册》一看,嘿,还有什么“中共票”哩!他象发现了一处新大陆,曲里拐弯地了解“中共”的事,使自己也知道了不少革命的道理。不久,他的集邮中又多了一套托亲友从上海弄来的“解放区邮票”。至今,谈起他这套王牌,兴奋中还掩饰不住惊回首的表情呢!因为,这在当时弄不好是要戴上一顶通共的红帽子的。
新中国成立后,邮票一改过去单调质劣的面目,展现出一派璀灿夺目、众芳争妍的局面,把黄文兴引入了一个崭新的天地。那时,他每月只有四五十元薪水,除了养家糊口、搜集零旧邮票外,他要高价购买缺票,还要按月给北京邮票公司汇去10元购买新发行的邮票,以致妻子意见出了口:“你是要生活,还是要邮票?”
他却失志不渝。他八方联系,以邮会友,登门造访,不说近道的,光日本、香港、四川、甘肃、浙江、西安等地,就有他几十位老搭裆,每日有天外飞鸿为他传递消息,他们畅叙衷情,形成默契,互通有无,共同完善。他搜罗旧中国的集邮资料,大量订阅各种集邮报刊,从中了解信息,掌握行情,丰富学识,充实自己。
而今,开放的社会和老来的顺境,使他对集邮更到了“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地步。今年5月,他从浙江得到一枚我国第一套纪念邮票“慈禧万寿票”,接着又得到一枚苏联票,虽花掉100多元却欣喜若狂。
集邮,这个被人称为第“七十三行”的非正式行业,黄老看得很金贵。他说:“琴棋书画邮,四雅又添一。”是的,五彩滨纷的邮票,是知识与艺术的海洋;集邮,也是一条走向知识之路。
他原先只有初中一年级的文化底子,通过集邮,陶冶了情操,增长了知识,在邮刊上发表了《陕南区邮票寻根》等论文;撰写了大量讲稿,举办集邮讲座,辅导青少年等集邮;他通过对中国古钱币票的整理和研究,承担起撰写金融志的任务;他通过对山川名胜邮票的涉猎,对我国地理形胜、名山大川了如指掌;他由于潜心于搜集研究稀见的“解放区票”,对中国革命的发展有了系统的了解和认识……
他多次参加了市、地、省、西北五省和全国邮展。他那稀有的“中共票”,受到行家高度赞赏,因而屡屡获奖;他那“解放区十个第一票”,也倍受人们的青睐。四十多年的心血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快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