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鱼儿（散文）

朱合作

捏鱼这风俗，妤象只有我们老家清涧那一带才有。所以，也只有我们清涧人，才真正知道这风俗给人们带来的无穷的喜悦和快乐。

在我们老家里，谁家要是新添了小孩，那么，这小孩的外婆、祖母和姨姨等一些切近的亲属，就要在做满月的时候，给孩子捏些鱼送来，鱼要用上好的白面捏，就象蒸馍馍那样，捏（塑）成鱼模样，还要用黑糜子给鱼长上眼，才放到锅里去蒸。总数捏够十二个就行了。

孩子满月这一天，亲戚们都提着捏好的鱼儿来祝贺。这时候，孩子的妈妈就要把孩子放在炕中间，由一个年纪最大、辈数最高的象老祖母一类的人物，把大伙拿来的鱼、石榴、篮篮绕着孩子围成一个圈。老太太一边围圆圈，一边嘴里还念叨说：“鱼，迂起。石榴，留起。篮篮，拦起。”临了，这一大堆十分可爱的鱼儿就全都属于这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了。并且，从此以后呢，凡是这一次捏了鱼儿的亲戚们，每逢这孩子过生日，则都要捏些鱼送来，且一直要捏到这孩子过罢了十二岁生日才算完。

要知道，在我们小的时候，农村人一年难得有几回白馍吃，所以，几乎每个孩子都十分看重这一年一度的过生日。不为别的，就为了能有一大堆白白净净的鱼儿好吃呀，并且，凡是过生日得来的鱼，当事人要是不同意，那别的孩子就是嘴馋死，也不得吃。这样，每逢过生日前后这几天，我们都神气得象个不可一世的王爷。

如今，过生日得鱼的份儿已早已没有我的了。倒是我那个才四五岁的小女孩，还每年都照例能得到从清涧老家里捎来的许多鱼、石榴和篮篮。也亏了她那七十多岁的老祖母，每年都把孩子的生日记得那么准。我和妻子以为现在的孩子又并不缺少东西吃，劝母亲再不要费那么多心了。谁知，母亲来信解释说，过生日给娃娃们捏些鱼，并不仅仅为了吃。

母亲这一说，我又想起了老太太们的话：“鱼，迂（鱼）起。石榴，留（榴）起。篮篮，拦（篮）起。”我把这些都告诉我的小女孩，可是，不管我怎么费唇舌，那聪明的女孩总是瞪大两眼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