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事变后的张学良
·林杉·
“日本人打来比我们跑得还快”不久,南家打来电话,指令张学良移住安徽黄山,住进段其瑞的别墅“居士林”。三天后,当地县政府派专人来找刘乙光,通知他赶快去接南京的电话。电话是蒋介石亲自打的,询问了路上的情况,要刘乙光随时报告以后的行动,并令他们到江西萍乡待命。在黄山住了不到10天,他们又到了萍乡。这时南京沦陷,国民党政府要员纷纷西逃,萍乡地方小,逃难来的人多,秩序混乱。此刻蒋介石已去重庆,无暇和刘乙光联络,张学良的行动都是接受戴笠的命令。张等在萍乡“待命”不到一个月,军统局来电令他们迁往湖南郴州。面对这丧权辱国的节节败退,大逃跑,大迁徙,张学良心情沉重地对人说:“唉,日本人跑来比我们跑得还快,我们还没有住定,又要奉命跑了,跑远一点好吧! ”
到郴州后,军统局指令他们住在离县城4华里的苏仙岭。由山麓到岭上有七八里路,也莫是远离尘埃了,张学良以为这就是目的地,以后就在山上度过,情绪比较安定。有一天张学良到县城一个浴室洗澡,刘乙光与张并肩而行,十几个警卫人员跟随。途中突然一个炮兵中校迎面而来,发现张学良后立正敬礼。张学良异常镇定,若无其事地走自己的路,未予还礼。可是却把刘乙光等人吓坏了,就扯谎说浴室人多不便,改天再来。后刘乙光派人调查,此人是东北军的旧部,现任炮兵团的副团长。这个炮兵团所属的旅是由东北军炮兵改编而成。经过这次事件后,特务队如临大敌,加强戒备,严防出事,刘乙光不放心,又把张学良转移到离郴州四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学去。不到一个月,军统局又命令迁移湘西沅陵。张闻信闷闷不乐。在搬家的前一天,他着着墙上的地图说: “东北这块好地方,现在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又指着湖南的地图说: “我们在这儿又能住多久呢?”
张学良到达沅陵,住在军统局指定离县城二华里的凤凰寺。1938年9月,当时担任湖南省主席的张治中,曾来这里专程拜访过张学良。张学良再一次表示要参加抗战,并说若能出去,做什么都可以。张治中建议他写一封信给蒋介石。张学良当即写了一封信,要求出来抗战,要求见面详陈一切。张治中回去后。即派人送给蒋介石,结果石沉大海,杳无回音。战局一天比一天紧张。大家都晓得在这里再住不了几天了。此后张学良的价值在蒋介石眼里更加下降,再也没有达官显贵来理他了,军统局对他的生活待遇也一天一天地下降了。
1938年秋,军统局又把他移往贵州省修文。修文南临贵阳,北邻有名的集中营息烽,张在修文不久。杨虎城将军就被押到息烽集中营囚禁。张杨二人虽近在咫尺,但彼此谁也不知。张学良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年,自知获释无望,就埋头读书,致力于明史的研究。1940年冬,赵四小姐由香港辗转来到修文,与张学良共患难。稍后于凤至因患乳癌赴美就医,从此竟成永别。赵四小姐对张学良研究明史情绪极浓,一天到晚为张整理笔记。使张学良的心境逐渐开朗。1941年5月张学良突患盲肠炎,刘乙光急电重庆请示未复,经贵州省主席吴鼎昌协助送贵阳医学院开刀。张病愈出院时向刘乙光表示,希暂住贵阳,经军统局同意。住贵阳黔灵山麒麟洞。但重庆方面觉得麒麟洞离贵阳太近,目标太大,不久就把他迁往开阳县刘育乡,住了两年多。1944年冬,又迁往桐梓乡天门洞。抗战胜利在望,获释参战更成泡影,加上不断迁移,张学良精神更加颓丧,身体日渐羸弱。1945年春,东北籍国民党中委莫德惠来桐梓看望张学良,并带蒋介石送给张一只怀表。张学良语意双关地说:“时间不短了,这块表很好。”当时莫德惠由戴笠派的军统特检处处长李肖白陪行。张莫谈话。李寸步不离。有一次漫步时,甩开了李肖白,两个悄悄谈及几时可重获自由的问题。张自己估计有两个时机;一是抗战最后胜利之时,一是全国各党派团结合作,推蒋介石为大总统之日。谁知他的这两种估计都落了空。(四)